頭上一片綠天2(1 / 2)

歐陽沒想到陸珩居然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分明在來找他之前,陸珩還為了陸氏的事愁眉不展,東奔西走。

他都已經想好了,要用最低的價格拿下最大的利潤,而今陸珩不按計劃行事,是逼他趕儘殺絕麼?

前世一事無成的他尚且活得張揚強橫,沒道理這輩子站起來了就要夾著尾巴做人,除了他在意的,他不介意讓人知道他性格本惡。

歐陽道:“既然陸先生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尊重你。我會通知下去,歐家與陸氏的合作,終止。”

歐陽說話時,視線全都落定在陸珩略顯蒼白的麵容上,他試圖從他神態中看出慌亂與不安來,然而陸珩給他的隻有平靜,以及對諸事的漠不關心。

隻是尋常的不關心,而不是無能為力導致的心灰意冷。

歐陽眸中的冷意幾乎遮掩不住,沒有了陸氏的陸珩,就像是沒有了翅膀的雄鷹,再怎麼凶狠,也不足為慮。

陸珩沒空理會歐陽,他還得研究輪椅,要想辦法讓它帶他離開這個地方。前幾個輪回,即使是在脫離小世界的時候,他也是健康靈活的,幾乎沒親身接觸過輪椅這類產品。

這種殘疾人使用的東西突然就用在他身上,讓他有點適應不良。

歐陽看不透陸珩的想法,但見陸珩的注意力多放在輪椅上,他的唇角不禁勾起,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惡意滿滿。

他倒是有些好奇,已然是廢人的前天之驕子,還能掀起幾多風浪?

畢竟在現代世界混了幾十年,陸珩很快就掌握到了使用輪椅的方法,他眼瞼微垂,信口回答了歐陽不久前的話:“請隨意。”

語畢,他推動著輪椅就要往外麵而去,在輪椅啟動的瞬間,歐陽俯身在他耳邊說道:“陸先生不是好奇和我翻雲覆雨的女人是誰麼?雖然咱們的合作將不複存在,但不是還有買賣不成仁義在麼,我滿足陸先生的好奇心,如何?”

陸珩搭在輪椅上的略微收緊,就在剛才,就在歐陽提出要滿足‘他’的好奇心的時候,他再度清楚的感受到了來自胸口的疼痛。

毫無疑問的,裡間的女人對原主來說,很重要。

陸珩手指收縮的動作雖然細微,卻也被關注著他的歐陽儘數納入了眼中,他幾乎是興奮的阻止了輪椅的前行,說道:“想來陸先生心中也已經有了猜測,不親眼證實了,甘心麼?”

“不用。”

陸珩緩聲拒絕,仿佛這兩個字讓他丟失了所有的力氣,也讓他提不起任何精神。

歐陽垂眸盯著陸珩蒼白卻不失清雋的側顏,黝黑的眼中有瘋狂湧現,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能徹底毀了陸珩的好方法,他要他親眼看著他在意的人和事在他麵前消亡而無計可施,他要他的精神自我崩潰,再不能興風作浪。

一隻沒有翅膀的雄鷹尚且還能稱作是鷹,那麼一隻連飛翔的想法都不會再有,連自我都已經失去了的鷹,是什麼呢?

歐陽控製著輪椅,與陸珩的力道相互角逐,最後以絕對的優勢迎了陸珩,他俊逸的麵龐上帶了些誌得意滿,他決定的事情,豈是那麼容易更改的?

固定住輪椅後,歐陽就轉身朝著內室走去,留下陸珩靜坐在偌大的辦公室中,低斂著古井般的眼眸,不知其所思。

也不知道歐陽是怎麼說服躲在內室的女人的,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她就挽著歐陽的胳膊從內室走了出來,她眉宇間蘊著憂傷,看向陸珩的目光欲言又止。

在與女人正麵相對,與她視線接觸的時候,陸珩再次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了來自原主的悲痛,心臟處的酸澀,刺疼,讓他這個外來者都感同身受。

過了幾秒鐘,他聽到來自這具身體的嘶啞的質問:“為什麼?”

女人的臉色煞白,她近乎慌亂的錯開視線,帶著哭腔道:“對不起。”

歐陽趁勢將女人攬入懷中,他眉梢輕挑,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邪肆而挑釁。

女人不安的掙紮著,想要從歐陽的懷中掙脫出來,奈何她人嬌力氣小,沒掙紮幾下就氣喘籲籲的癱在了歐陽懷中。

歐陽親吻著女人的側臉,笑著說:“陸先生,我聽清歌說起過,你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關係很好。所以,我真切的希望,下個月我們的訂婚典禮,你能夠出席。”

心臟再次被刺痛,痛得陸珩有種連呼吸都很困難的錯覺,他望著女人,啞聲問道:“你的決定呢?”

女人垂握在身側的手反複握著,最終無力的鬆開,她沒有回答陸珩的問題,卻讓在場的三人都知道了她的答案。

從女人出現開始,陸珩就成了旁人,直到心中的刺痛完全消弭,他才算重新掌控了這具身體,他覺得臉上有些不舒服,抬手拂去,指尖有些濕潤。

這是……原主的淚?

陸珩慢條斯理的拂去眼角的濕潤,輕聲道:“既然兩位已經決定了,那我就提前祝兩位幸福。至於能否出席兩位的訂婚典禮,時間還長,行程未定,也不是我現在就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