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和陳清歌的訂婚典禮,開場的時候有多熱鬨,散場的時候就有多寂寥,歐母僵笑著送走了絕大部分賓客,不得不在留下的賓客們含著意味笑談中保持她僅有的風度。
顧北臨也得到了具體的消息,唇邊噙著邪笑不僅沒收斂,反而更甚。
在自以為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後,忍不住‘嘖’了聲:“好狠心的男人!”
就手段來說,歐陽手段確實狠,卻遠不及陸珩的高明。
就心態而言,被三兩句話說得回不來神的歐陽,簡直就是個垃圾。
至於彆的,就他的觀察來看,歐陽也是比不上陸珩的。
雖然他不知道歐陽在前兩年走得順風順水的原因,但他的頭腦和根基都不如陸珩,陸珩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在過程中獲得的好處是歐陽這種一步登天的人永遠得不到的。
所以顧北臨毫不懷疑,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遊戲,贏家注定是陸珩。
眼見沒幾個人了,看夠了好戲的顧北臨也打算退場,他不緊不慢的行至歐家人麵前,跟他們告辭。
歐家人早已身心俱疲,卻不得不打著笑臉跟顧北臨賠罪:“今天讓顧先生看笑話了,真的很對不起,改日我們重新請您吃飯,當做是向您賠禮道歉,還請您不要嫌棄。”
顧北臨擺手,想說‘我看戲也看得很高興’,轉眼想到人家都那麼慘了他還落井下石,不太厚道,便溫聲道:“我這裡沒事,也不用和我道歉,再會。”
歐母牽著笑:“顧先生再見。”
送走了地位最高的賓客,歐母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但想到丈夫兒子交代的話,她還是堅持著把所有的賓客都送出酒店。
站在會場的出口,她好像看到了不久前,各界名流含笑而來,為這個布置奢華的會場再添榮光,而此時名流已去,熱鬨不再,空餘會場外高懸的新人笑得分外燦爛的照片,這真是最大的諷刺。
她現在半點都不想看到與訂婚相關的東西,覺得無比的刺眼。
歐母拽緊了拳頭,吩咐道:“讓酒店的人馬上把照片和通告撤下來,越快越好。”
“是,夫人。”立刻就有人應聲前去安排。
除了看戲圍觀的,沒有人願意看到這場笑話延續下去,都希望它越快落幕越好。
歐母在離開前最後回頭看了眼酒店,她今天從這裡丟失的,總會有機會找回來的。讓她顏麵儘失的,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尤其是陳清歌那個賤人,還有……陸珩!
陸珩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砸場子,他也不在乎他的所作所為會在梧城掀起多大的風浪,砸完場子就雲淡風輕的走人,深藏功與名。
出了口惡氣的陸珩心情顯然不錯,他側頭望著車窗外飛快後退的街景,唇邊挑著幾乎和煦的弧度。
正在開車的張斌剛好看到陸珩的笑容,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汽車就往旁邊偏移了些微角度,好在他飛快穩定下來,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有點想不通,雖然歐陽和歐家人在訂婚典禮上出儘了洋相,但陸氏也徹底破產了也是事實,老板不會被刺激瘋了吧?
陸珩轉過頭問:“怎麼了?”
從後視鏡裡看,陸珩真的極好看,麵部線條優美流暢,五官精美絕倫,雖然消瘦蒼白了點,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張斌小心翼翼的問:“老板,您沒事吧?”
陸珩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有事的是彆人。”
張斌‘哦’了一聲,還想繼續說話,就聽到陸珩說:“認真開車。”
張斌隻好把冒到嗓子眼的話重新吞了回去,他有點憂鬱,陸氏沒了,他在陸氏的工作也沒了,老板看起來有點不正常,他也還沒來得及找下家,感覺前途一片漆黑。
李嘉上車後就拿出了手機查消息,他不覺得泰然從容的老板今天出行的目的隻是單純的砸場子,陸家的破產也不單純,老板的行為肯定是有深意的。
他在商場經營多年,人脈也頗為廣泛,沒用多少時間就得到了具體的消息。
作為最後還在陸氏打滾的人,李嘉當然清楚陸氏股票跌停意味著什麼。
陸氏自損一千,歐氏至少被傷八百。
若是歐氏底蘊不夠厚,步上陸氏後塵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嘉拽著手機的手不知不覺中浸滿了冷汗,他猜到自家老板或許有彆的安排,卻沒想到他竟挖了個天坑,把對陸氏落井下石的人都埋了進去。
李嘉隱隱有些興奮,他想自家老板的後招肯定不止這些,老板既然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氏沒落,就必然有重建陸氏的把握。
從未想過背叛的李嘉,再次在心底作下決定,不管以後的路有多難,他都陪著老板走,他想親眼看到老板能登臨的高度。
兩人把陸珩送回了醫院,再請了顧南城來為陸珩檢查雙腿,確定他的雙腿沒有因為外出疲勞而出現問題後,就跟陸珩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