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書,坑中坑17(1 / 2)

蛇區被清洗無疑是重大的好消息, 無數受害人給警方送上了錦旗以示感激, 也有擔驚受怕的人因為蛇區被清洗而放下了懸著的心。

為了感謝‘好心人’提供的消息,警方順著提供資料的郵件去查, 得到的卻是一個空白郵箱,郵箱的持有人是誰根本沒辦法查出。

多次嘗試無果後,警方也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對方是真心不想摻和進這些事情中,不管是好是壞。對方也許是計算機技術出眾的頂尖黑客,提供蛇區資料隻是日行一善。對方也許蛇區的核心成員,因為某些原因和蛇區鬨翻了,為叛出蛇區而提供了資料。

警方有著各種各樣的猜測, 但不管他們怎麼想,從蛇區抓捕的毒瘤多是罪證確鑿, 他們很快就被檢查方告上了法庭, 該判罪的判罪,該受刑的受刑。

蕭強的判決結果很快就下來了,因為他曾經參與過各類犯罪活動, 加上他手上染有人血,一審結果就是死刑立即執行。蕭強的罪狀已經是公開透明的,沒有律師願意成為他的辯護人,所以蕭強的結局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至於蕭強那幾個狐朋狗友,法院也根據他們違法犯罪情節的輕重而進行了判決,最重的判決是和蕭強一樣的死刑立即執行,稍微輕一點的是無期徒刑, 情節最輕的也被判刑二十餘年。

蕭沐在知道蕭強被判了死刑的時候還是愣了很久,倒不是有多難過,而是壓在身上十幾年的大山忽然就坍塌了,叫他很是難以置信。

在公寓裡坐了很長時間,蕭沐拿著手機猶豫了好幾個小時,這才給陸珩打電話問他是否可以回家。

陸珩接到電話時正在利用電腦建模,還有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就能完成,他看了眼電腦上的模型圖,再看蕭沐的電話,還是把模型圖保存在電腦中,關機回家。

這次回家與以前有些不同,以前蕭沐都做好了飯等著,家裡也亮堂明淨。這次回家,屋裡沒有飄香,窗簾也被緊緊的拉著,整個屋子都像是陷入了黑暗。

陸珩把客廳的燈打開,目光在屋裡逡巡了兩圈,在沙發上發現了蜷縮成團的蕭沐,他雙手抱膝縮在沙發的轉角處,腦袋埋在雙膝之間,看起來委屈而可憐。

忽然改變的光線讓蕭沐不自在的抬起頭,他眨了眨眼睛,雙眼泛紅的望向陸珩,朝他扯出難看而勉強的笑容。

在走近蕭沐的過程中,陸珩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是法院對蕭強的死刑判決書,確定執行死刑的時間,以及一些與蕭強相關的彆的文件。

蕭沐還未成年,蕭強被執行死刑後他就是獨身一人,所以裡麵還有對蕭沐的安排建議。

陸珩坐在蕭沐身邊,習慣性的揉著他的發絲,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蕭沐紅著眼睛搖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以前他總是在想,隻要熬死了蕭強,他就有好日子過了。

到了現在,他真的要熬死蕭強了,卻是茫然了!

蕭強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死了之後,他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是無根浮萍了!

陸珩輕易就能看穿蕭沐的想法,他輕笑著說:“你還有我,隻要我還在,你永遠都不會是孤身一人。”

蕭沐把陸珩的話記在了心裡,他定定的望著他,漆黑的眼眸中透出幾絲光來:“真的嗎?”

陸珩道:“自然。”

蕭沐從不向外人提起他的家庭,哪怕他在彆人眼中又窮又肮臟,他也從不與人提起他那早就腐朽的沒有絲毫溫暖的家庭。

可是此時,或許是內心有了新的依靠,或許是不想再把陸珩當成外人,他忽然想對他說蕭強,也對他說蕭沐。

蕭沐說:“蕭強,就是那天在我家樓下被警方逮捕的男人,他是我的父親。現在他因為犯過的最被判處死刑,不久前警方找到我,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

蕭沐話說得不慢,但是每說一個字就像在心口上刺上一刀,這是最令他難堪的故事,他恨不得永遠都埋在心底的故事。

蕭強是個充滿暴力的人,所以他從小就生活在暴力和毒打中,蕭強下手從來不會顧及挨打人的身份年紀,也不會去想挨打的人是否能夠承受他的暴力,他從來都隻管自己出氣,不在乎被他毆打的人的死活。

蕭沐說:“在我記憶中,被蕭強毒打的人不算多,但是被他毒打過的人幾乎都沒了半條性命。我媽,就是蕭強的妻子,在我六歲那年被蕭強和他的狐朋狗友毒打至死,她的屍體就被他們秘密處理掉了,誰也不知道她死了。”

或者說根本沒有人關心她在哪裡,是不是還活著。

他很多時候都在想,是不是等哪天,蕭強也把他打死了,他也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然後他就像是一陣來去匆匆的風,什麼都不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