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謹之是生是死,兵部尚書家的二姑娘都要是謹之的妻。
楚成帝離開後,錢嬤嬤連忙讓伺候的宮人退了下去,擔憂道:“娘娘?”
周皇後咬牙道:“本宮無事。去叫人準備筆墨,本宮要擬旨。”
錢嬤嬤知道周皇後有多不想擬這份旨意,但她不得不遵從陛下的命令,這個壞人她不得不當,隻好安慰道:“娘娘,依殿下的聰慧,他會理解您的,知道您也是身不由己的。”
周皇後無力的擺手:“本宮知道,本宮隻是擔心……”
她沒有繼續說,在錢嬤嬤的攙扶下去了前殿。
一份懿旨,周皇後修修改改許多次,這才叫了人給陸珩送去。
皇後的懿旨被大張旗鼓的送到了陸珩手中,送走了宣旨的太監,陸珩依然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沒有人能從他臉上看出喜怒來。
過了片刻,他忽然揚唇笑了出來,俊美的臉上噙著漫不經意的笑意,卻叫人無端覺得冷,那冷意甚至比這冰天雪地更甚,讓人如墜冰窖,冷徹心扉。
有那麼瞬間,府中的家仆甚至覺得他們公子就是遺世獨立者,在這渾濁的塵世裡踽踽獨行,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遠在天邊,明明抬手可觸,卻又遙不可及。
管家垂首站在陸珩身後,低垂的眼瞼中有狠意掠過。
他去殺了那崔家女!
陸珩緩緩收起懿旨,麵上肆意的笑也收斂了起來,他轉身看著管家,意味深長道:“打打殺殺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沒了崔二姑娘還有李二姑娘張二姑娘,應旨成婚才能一勞永逸。”
管家道:“可是公子,那崔二姑娘進府,勢必……”
“也不是什麼難事。”陸珩微微抬起下巴,朝管家招了招手,低聲道:“等容遙回來,你幫我辦件事。”
陸珩低聲在管家耳邊吩咐了幾句,管家聽完,驚異的瞪大了眼睛:“這麼做,可以嗎?”
陸珩道:“去準備就是。”
管家猶豫片刻,沉重的點了點頭。
陸珩捏著懿旨回到臥房,隨意將懿旨扔在了桌麵上,他則是拿著關於封州的雜記翻看。
百年前的封州物產豐富,百姓安居樂業。
但在數十年前,封州連年大旱,朝廷的不作為導致流民無數,曾經繁華熱鬨的城鎮也在短短時間裡變得空蕩冷清,後來封州更是被流民占地為主,漸漸的不再受朝堂控製。
發展到現在,封州已是混亂之地了。
三年前,封州再遇大旱,封州以及周邊數座城池都被殃及,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
而占山為王的盜匪們,多是以搶劫路過車隊為生。
被搶的車隊多了,就少有商隊車隊前往封州,封州也逐漸被封閉起來,成了罪惡者逃命的天堂。
楚成帝將陸珩放逐到封州,可見他心裡對他的惡意有多深
陸珩在看這些雜記時,陸謹之也經常從玉佩中飄出來,看到書本上的文字,他就好似看到了封州百姓艱難求存的模樣,眉宇間都是愁緒,但他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封州亂了這麼多年,朝廷想辦法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
陸珩翻書的速度極快,不多時就看完了一本雜記,見陸謹之還在玉佩外麵,笑道:“楚成帝是你親生父親麼,在將你貶謫為庶人後還把你發配到封州,他不知道在封州立足的都是些妖魔鬼怪麼?”
楚成帝肯定是他親生父親,因為他們這個時代和陸珩說後世不同,他們這個時代的女人講究三從四德,講究從一而終。
記憶中的母妃賢惠且溫柔,十幾歲就從父命入宮為妃,楚成帝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
陸謹之苦笑道:“他是我親生父親。”
陸珩‘嘖’了聲:“虎毒還不食子呢!楚成帝簡直比老虎還狠毒,你說就這樣的父親,你當年怎麼就沒造反呢?”
陸謹之:“……”
他現在其實也挺後悔的。
當初就該在皇帝寵幸妖妃是非不辨時大逆不道的清君側誅妖妃,而不是顧慮太多累得自己狼狽不堪,也連累了左相等人。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