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聚賢閣賞梅宴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妹妹,隻偶爾得到幾個關於她的、不知真假的消息,真的是要急死他,可他又沒有彆的辦法。
若是以前,他還能避開皇宮布防翻進去,可是自從家族在皇宮埋的人被楚成帝清除後,他就不敢擅自翻進皇宮了。
這次能光明正大的入宮,正光明正大的見到妹妹,他就能找到機會問明妹妹她的情況。隻要想到書信上寥寥幾語關於妹妹處境艱難的話,他就愁得整夜睡不著,宮宴前夜更甚。
是以醜時剛過,崔青峰就起身打理好自己,然後騎著馬前往宮門口,等著皇宮大門打開。
崔青峰到的時候皇宮門口還沒有人,隨著時間的流逝,來皇宮的人逐漸增多,但大多數都是來上早朝的大臣。
崔青峰在這些大臣中見到了他父親鎮國將軍,鎮國將軍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便彆開了眼睛,想來他心裡也想知道崔氏的處境,平日不提也不過是自己憋在心裡難受罷了。
不著急的如陸珩,依然是睡到自然醒,然後慢條斯理的收拾好自己,連宮宴的舉辦都是管家提醒的。
“公子,今日是皇後娘娘宮宴舉辦的時間,您看您什麼時候動身去皇宮?”管家見陸珩半點不著急,似是沒有想起還有宮宴這麼回事的模樣,不由得提醒道。
完全忘記還有宮宴這麼回事的陸珩:“……”
他掩著唇咳嗽了幾聲,低聲道:“最近病的迷迷糊糊的,連這麼要緊的事都忘記了,還好管家你提醒了我,去準備罷!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就進宮。”
管家無言的看了陸珩片刻,外人不知道他家公子的情況,他自己還能不清楚麼?
公子在外人麵前裝得有今日沒明天,在他們這些‘家臣’跟前可從來沒有想過掩飾,麵色紅潤腳步輕盈的公子,哪裡像病得迷迷糊糊的了?
管家無奈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公子上車入宮了!”
他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已是辰時三刻了。”
陸珩麵無表情的應了聲,還是回臥房把自己搗鼓成重病難治的模樣,還拿了兩本用來打發時間的雜記,這才登上前往皇宮的馬車。
管家親自駕車把陸珩送到皇宮門口,原以為他們是最晚的,不曾想皇宮門前還有與他們行程差不多的,管家凝眸看了眼對方的馬車,轉身對馬車裡的陸珩道:“公子,是六皇子。”
陸珩將視線從雜記上移開,掀開車簾掃了眼外麵,六皇子正抱著馬車怎麼也不肯下車,他身上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不哭也不鬨,癡癡傻傻的模樣看起來頗為委屈。
隨從既無奈又不得不好聲好氣的勸他,告訴他皇宮裡有多好。
陸珩眼睛裡掠過幾絲戲謔,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像六皇子這種不聽話的孩子,想來是挨的揍不夠,打一頓就好了。如果還是不聽話,那就打兩頓。”
‘不聽話’的六皇子耳尖的聽清楚了陸珩的話,他抱著馬車的手略微僵硬,麵上依然維持那副木然的表情。
六皇子的兩個隨從也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均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隱忍的笑意,但礙於主子就在跟前,不敢太誇張。
那廂管家沉默了很久,恭謹道:“公子,皇宮到了,您可以下車了。”
陸珩慢吞吞的在隨從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他的臉色在掀開車簾時瞬間變化,變得蒼白而憔悴,仿佛下一刻就能駕鶴西去。
再次對陸珩強悍的變臉術親眼目睹的管家:“……”
他不禁想起容神醫當初說過的話,容神醫道:“你以為阿珩看書很快嗎?他翻臉比翻書快多了。”
管家再看了眼被陸珩交到隨從手裡的書,對容遙的話深有其感。
陸珩掩著唇咳嗽了幾聲,在隨從的攙扶下緩步朝著皇宮走去。他邊走在邊思考,要按照他現在的病情,應該走多遠就暈倒在地上。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從宮門口到舉辦宮宴的禦花園,路程還是挺遠的。
就他這副聽上三兩句閒言惡語就能被氣得吐血昏迷的病體,實在無法堅持那麼遠的距離。
陸珩正在思索,那邊皇六子揪著衣角來到他跟前,期期艾艾的開口:“三……三皇兄好。”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