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當你後媽42(1 / 2)

楚成帝和陸珩間的父子關係已經破碎成渣,他此時也早就沒有了修複父子關係的心思,隻想把大楚的江山交給陸珩,後續會怎樣,他是不打算管了。

換句話說,楚成帝隻在意江山是不是在他手上沒落的,隻在意他在史書上,以及在後世眼裡的名聲:“謹之,你是大楚的皇子,也是朕曾精心培養的太子,這大楚的江山除了你,朕不放心交給任何人。”

陸珩唇邊挑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深不見底的眼睛直視著楚成帝,好似能通過楚成帝幾近腐朽的皮囊看清他內心的想法,他的目光過於銳利,讓哪怕是醒掌天下權數十載的楚成帝都有些難堪。

但他主意已定,天皇老子也無法讓他回心轉意:“過兩日,朕會下旨恢複你太子位,讓你入朝監國。”

陸珩道:“草民當年是以不遵帝訓,肆惡暴戾,不仁不孝,以及結黨營私被廢黜太子位。不知陛下想複草民太子位,又以何理由呢?”

楚成帝既召回陸珩,自然是把重立他為太子的名頭是想好了的,彆的不提,便是封州的功績,便足以抵消他當年的所有罪過。

更何況,崔門和韓門已是兩敗俱傷,以周門為首的清流派很是看好陸珩在封州的功績,想來是不會反對他複位的。

陸珩笑道:“陛下是想以草民在封州的作為來複立草民為太子麼,真是不好意思,草民覺得甚是不妥。當年,左相清廉,太傅愛民如子,屠將軍南征北戰戰功赫赫,劉家憂國憂民,陛下卻輕信人言,簡單幾個字便抹除了他們的功勞,還讓忠臣蒙冤含恨離朝,不知午夜夢回間,陛下可曾有想起過他們?”

楚成帝枯黃的臉漲得通紅,他不斷的咳嗽著,渾濁的眼珠子瞪著陸珩,氣息沉重:“放肆!放肆!”

陸珩卻是不在意楚成帝的憤怒,更加放肆道:“而今的大楚,內有已經被逼至絕境韓門和崔門,造反也不過朝夕之間。外有諸國虎視眈眈,隻等兵強馬壯後便向大楚發兵。陛下此時喚草民回朝,不過是不願做這亡國之君,想將所有的惡名都推給草民罷了。”

楚成帝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陸珩:“你莫要以為朕隻有你一個皇子,朕還有很多皇子,隨便選一個都能繼承朕的皇位。”

陸珩道:“陛下高興就好。”

楚成帝被陸珩漫不經心的態度氣得胸口發脹,他不斷的喘著粗氣,指著大門的方向:“滾!你給朕滾出去!朕不稀罕一個不孝的逆子繼承朕的皇位,不稀罕!”

陸珩目光平靜的看著楚成帝,慢吞吞的吐出兩個字:“昏君。”

言畢,陸珩也懶得管楚成帝是什麼反應,抬步走了出去。

陸謹之從玉佩中飄了出來,神情複雜的站在楚成帝的對麵,看著楚成帝無力的在龍椅上坐下,滿身疲倦。

他知道楚成帝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他手中的權力,為了權力他不惜弑兄殺弟,不惜讓膝下孩子自相殘殺。他很清楚,當楚成帝願意放下手中權力,願意將坐下龍椅交付給他人的時候,便是他真正無能為力的時候了。

陸謹之也怨楚成帝將大楚的江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但他終究是他血脈相連的父親,曾經精心培養過他,也對他寄予了深厚的希望。看到他落寞而無力的模樣,陸謹之的心裡還是生出了幾許不忍。

楚成帝揮開李太監的手,摸索著桌邊緩緩坐下:“朕真的做錯了麼?是不是在所有人的心裡,朕就是個昏君?”

他的聲音很輕,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想說給身邊的李太監聽。李太監也不敢妄自揣測,隻更加低垂了腦袋,做出副聽訓的模樣。他很清楚,不等陛下自己想明白,他說什麼都是錯的。

陸謹之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在天下人的眼中,年老的楚成帝毫無疑問是個昏君。

可他分明記得,太傅與他說的父皇,曾也是個試圖讓大楚海晏河清的帝王,他也想過肅清朝堂,也曾勵精圖治想讓大楚國泰民安。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走到儘頭了,楚成帝最近總是想起以前的老友,想起與他們共議山河治理,想起南征北戰時的同袍情誼,也想起他們最後看向他時失望的表情。

楚成帝對李太監道:“去請皇後過來,朕還想與皇後吃幾頓飯。”

李太監不放心楚成帝,連忙應了聲‘是’便出門吩咐彆的人去請皇後,他則是回殿裡守著楚成帝。

楚成帝沒有與李太監說話,但他的表情很是悲淒,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過了很久,楚成帝問李太監:“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李太監幾乎沒有多想,立刻就回答道:“自陛下五歲起,老奴就在伺候陛下,至今快五十年啦。”

楚成帝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都這麼多年了,那你還記得朕年輕的時候想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