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覃夫人的目光,樓下的徐容繡微微抬頭朝著覃夫人燦爛一笑。徐容繡長的本就漂亮好看,而她本人有鮮少露出笑臉,這會兒一笑竟看呆了一眾看客。
覃夫人看著那笑分外的刺眼,雙手也漸漸的收緊。為何她沒事?她花了大價錢竟還能沒要了她的命?
她瞳孔猛的一縮,最後落在馬車後那個人,那個人不能留,萬一他知道些什麼又被調查出蛛絲馬跡,那他們覃家……
覃夫人頓時有些慌張,她僵直著身體讓開窗口的位置回到椅子上低聲囑咐丫鬟幾句,而後丫鬟出了包間。
可她沒料到的是,丫鬟出了包間後便被人跟上一路出了酒樓。
樓下來看熱鬨的人覺得看到了仙女一般的臉,直到徐容繡到了酒樓跟前站定都緩不過神來。
徐容繡朝覃夫人笑過後便在眼睛下麵掛上麵紗,而後與曲文懷站在酒樓門前。
等說了幾句話後徐容繡掀了紅綢,酒樓宣告開張了。
不同於平民平價的宋家食鋪,宋家酒樓醉花仙要想吃上一頓起碼也得半兩銀,真正平常百姓家偶爾打牙祭還好,時常來卻是不能了。
然而酒樓就這麼大,統共隻有三層,而門外又如此多的人,最後隻能按順序進入,而後麵的人則要排隊領號,裡頭有了空位之後後麵的人便可以補上。
縱然有不滿,可大家為了一口吃的覺得也可以忍耐。
二樓有雅間,三樓有更大一些的包廂,除卻二樓幾間雅間被提前預定,三樓今日全部開放,作為大堂一般的存在。這樣容納的人也能多一些。
徐容繡帶這丫頭進了二樓的包廂,進去後她歉意道,“路上除了些意外,讓各位夫人久等了。”
說完這話徐容繡讓夥計上菜,然後她轉頭與覃夫人寒暄,“覃夫人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難道是生病了?要不要我讓人請大夫來為覃夫人診治一番?”
覃夫人目光落在徐容繡瀲灩的雙目上,裡頭在看不見的地方滿是嘲諷,覃夫人險些沒按捺住,她告訴自己如今不是最壞的境地。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不、不必了。我好的很。”說完她將目光微微移開,落在窗口上。
徐容繡應了一聲,轉頭又與趙夫人、蔡夫人等人寒暄幾句,沒一會兒飯菜上來,眾人心思各異的開始這一頓宴席。
其他眾夫人早在之前覃為榮克扣銀兩之後便放棄了與徐容繡唱反調,這會兒倒還好一些,覃夫人和趙夫人卻有些食不下咽了。徐容繡認真的品嘗每道菜,還挑出毛病讓海棠記下來回頭告訴大廚如何改善。覃夫人坐蓐針氈,渾身難受。
一場宴席終於結束,眾人紛紛告辭,覃夫人忙不迭的鬆了口氣直接帶人走了,趙夫人欲言又止,最後道,“宋太太好手段。”
徐容繡一愣,接著道,“趙夫人說笑了,妾身不過憑本事吃飯,一沒偷二沒搶更未使人殺人行凶有何手段?”
趙夫人臉色漲紅,而外頭未走遠的覃夫人聽見這話險些摔倒,徐容繡果真的知道的,徐容繡果真知道是她派人的!
後頭趙夫人匆忙出來,眼眶通紅,覃夫人瞧著趙夫人,低聲道,“待會兒去我府上一趟。”
趙夫人想到方才包廂裡的事情,她手指一縮,訕笑道,“家中有些事情等著妾身回去處理……”
回答不言而喻,覃夫人目露諷刺,也顧不得與趙夫人虛與委蛇,匆忙離開了。
而包廂內林夫人走在最後,低聲對徐容繡道,“覃夫人今日態度變化太大,你小心些。”
徐容繡微微一愣,接著道謝,“多謝林夫人。”
林夫人匆忙離開了,徐容繡對海棠道,“走回去吧。”
方才她進包廂後曹尤二人已經將歹徒帶回去審訊了,這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了。
覃家。
覃夫人回到府上越想越害怕,恰巧聽到覃素回來,匆忙迎了上去,“老爺……啊!”
啪的一聲脆響,讓覃夫人直接打個踉蹌。
覃素絲毫沒有一絲憐惜,咬牙切齒道,“你派人乾的?”
覃夫人瞧著覃素麵色鐵青雙目冰冷,她嘴唇囁嚅,最後點頭,“是。”
隨著她的回答,得到的又是一巴掌,覃素咬牙切齒道,“你做的好事!”
覃夫人淚流滿麵,歇斯底裡道,“我是為了什麼?為了我自己嗎?還不是你不頂用,讓妻兒老小受了委屈,我為自己討個公道為老爺分憂解難哪裡錯了?”
見她還狡辯,覃素更加憤怒,他怒極反笑,自嘲道,“是,你沒錯,錯在我,當年我就不該娶了你這麼個蠢貨回來。你倒是能耐,還敢請人刺殺徐氏,你難道不知道她身邊有錦衣衛的人嗎?即便今日你將錦衣衛一塊兒殺死,你當聖上不知道是誰做的好事嗎?”
“愚蠢、愚不可及,覃家若是亡了,你就是最大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