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淵被自己小秘書那亮晶晶的眼神盯著, 竟莫名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佯咳了兩聲，略微整理措辭之後, 方才開口問道：“如果你惹一個人生氣了，會用什麼樣的方法，讓對方原諒自己？”
“用什麼辦法求得對方的原諒……”Lucca低聲喃喃著, 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雙眼頓時一亮, “顧總, 您是惹女朋友生氣了嗎？”
顧寒淵瞧著她滿臉的興奮，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就算你說對了, 但有必要這個表情嗎？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板著臉道：“不該你知道的少打聽, 認真回答問題……想好了再說。”
Lucca扁了扁嘴, 一臉委屈道：“老板, 這事要因人而異的好嘛！您都不告訴我對方是誰, 我怎麼好出主意、幫您對症下藥呢？”
顧寒淵想了想，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坦然道：“是我喜歡的人。”經過這些日子的事情之後,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是喜歡步離的，那個看似柔弱卻過分固執的少年。
這些天來, 顧寒淵隻要一想到步離那日在醫院說過的話，想到他會離開自己身邊、有一天被另一個人擁有, 他就滿身的血液忍不住沸騰, 幾乎想用自己的手腕將對方束縛在自己身邊。
可是思來想去, 他終究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行動。過剛則易折，步離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顧寒淵無法將自己在商場上的那些鐵腕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Lucca跟在顧寒淵身邊五年，見過自家老板的溫柔多情，但更清楚他風流薄幸，還從沒聽見他對誰用過“喜歡”這個詞的，當下親耳聽到，激動的險些一下站了起來。
“顧總，這，這這這……”她狠狠咽了口口水，連帶著憋回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對方是何方神聖”，轉而道，“顧總，顧總喜歡的人啊，那我得仔細想想，嗬嗬嗬……得仔細想想！”
顧寒淵見她滿臉複雜，近乎扭曲，沉下聲音道：“Lucca，你明白，我不是讓你來聽八卦的。”
Lucca麵上一僵，硬生生把自己憋成個麵癱，連連搖頭道：“不不不，顧總，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顧寒淵垂眸，看了看腕上的表：“我現在改主意了，給你十分鐘時間，希望你能給我一份滿意的答案。”
Lucca看著老板麵無表情，突覺壓力山大，頓時有什麼主意也說不出來了。
她坐在那裡，指甲無意識摳著懷裡文件夾的封皮。
作為胤城十強企業老總的一秘，Lucca心裡素質不可謂不強大，但是這會兒卻因為接收的信息太重磅，一時失了冷靜，腦子裡怎都整理不出頭緒來。
顧寒淵見她雷劈了似的坐在那裡，突然覺得這秘書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靠譜。
當下輕輕拍了拍桌子，促使對方回過神來：“看你這樣也出不上什麼好主意，你
先下去吧！”
“顧，顧總……”Lucca訥訥的叫了一聲，一邊抱著東西站起身，一邊用商量的語氣道，“您等我回去整理一份文件吧，您放心，我絕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卷。”
“……”顧寒淵見她那滿臉的信誓旦旦，差點都要感動了，“行啊，那你可千萬彆讓我失望。”
Lucca響亮的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走了出。
之後一直到下班時間，Lucca都沒有出現，顧寒淵差不多都忘了這茬，沒想出門時候，倒被攔住了。
Lucca筆直的站在門口，雙手將一遝用文件夾夾的整整齊齊的文檔遞給顧寒淵：“顧總，這是屬下查閱無數資料加上自己身經百戰的閱曆整理出來的《請罪攻略》，請您過目。”
請罪攻略……這什麼破名字？
顧寒淵一頓，麵上有些無語，卻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辛苦了，如果這上麵的法子真有效，下月給你漲工資。”
Lucca一聽“漲工資”這仨字兒，瞬間春暖花開：“老板，您真是太給力了。”
顧寒淵笑了笑：“我給不給力，主要還是看你啊！”
Lucca信誓旦旦：“您就放心吧，顧總您舉世無雙的魅力加上屬下的攻略，這世上一定沒有幾個女士能抵擋的住。”
她這拍上司馬屁的同時，還不忘連帶著給自己臉上貼貼金，但聽著倒也還算順耳，隻是顧寒淵總覺得，這話裡似有哪裡不對……
顧寒淵拿著文件離開，方行幾步，Lucca又突然在後麵叫了聲：“顧總”。
顧寒淵腳下一頓，回過頭來：“你還有事？”
Lucca迎著他沉定的目光，突然舉臂握了個拳：“顧總，加油啊，公司全體員工都看好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