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淵看著兒子從開襠褲裡立起來的小嫩鳥，一瞬間黑沉了整張臉。
他動作很快的將鬨鬨轉了個方向, 讓他尿到空出的地板上, 然後僵硬的扭頭看向保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 這小子是餓了嗎？而且，為什麼沒給他穿紙尿褲？”
顧寒淵音色是很好聽的低沉磁性，但是出口的話語仿佛鍍了層寒霜, 讓保姆幾乎後背一陣發涼。
抬頭看向板著一張俊臉的顧寒淵, 保姆戰戰兢兢道：“小少爺應該是到了喝奶的時間了, 我……我以為他是餓了……因為上午出來的匆忙, 忘記了帶替換的紙尿褲，所以……”
她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顛三倒四的, 顧寒淵聽的不耐煩, 沉聲打斷道：“算了, ”閉嘴。”
保姆聞言立馬止住了話頭, 心裡忐忑的想，這下完蛋了，讓先生出了這麼大的醜，自己這工作隻怕要保不住了。
顧寒淵看她苦著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 頓了頓又道：“鬨鬨這衣服都尿濕了，你去外麵給他重新買兩套，另外看看需要什麼, 一並買過來。”
保姆聽他語氣恢複了幾分溫度, 心下鬆了口氣, 立馬點頭應下，等到電梯在上一層停下來的時候，快步走了出去。
鬨鬨尿完了，舒服的瞪了瞪腿兒，看著顧寒淵眨了兩下眼睛，又兀自樂嗬了起來。
顧寒淵看見他純真無害的笑容，心裡的不快幾乎是立馬就散了去，他伸手點了點鬨鬨的挺翹的小鼻尖兒：“小壞蛋，下回再敢胡亂尿尿，爸爸就把你丟給收破爛的乞丐。”
看似責怪恐嚇一般的話語，實則包含了無儘的寵溺，看的周圍眾人皆是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險些給掉到地上去。
底下員工每日裡看著顧寒淵滿麵溫和，還會以為他是個好說話的人，但是電梯裡這些不是公司高層，就是公司高層的一把手——一個比一個人精的人物，自然知道顧寒淵就是個披著儒雅皮相的笑麵虎、商場上“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此番第一次見他退去了那些偽裝，對著一個天真孩童喜笑嗔怒，心裡的落差感可想而知。
鬨鬨哪裡聽得懂他這些話，在爸爸寬闊的胸膛裡彈了彈一雙小短腿，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音節。
顧寒淵抱著鬨鬨回到自己辦公的樓層，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然後在休息室的洗手間裡麵將兒子下身的衣服撥了個乾乾淨淨。
跟著一同上來的江擇眼看著他雙手架起小孩的胳膊直接將他丟到了洗手台的池子邊上坐著，然後放了溫水給小孩衝洗，那簡單粗暴的方式，讓他不由看呆了。
而讓他無語的是，小孩看起來還挺高興的，一雙白嫩嫩的小腿在水裡踩來踩去，濺了在他心目中形象高大的總裁一臉的水。
用了幾分鐘的時間給兒子洗好了，顧寒淵找了條沒用過的毛巾給他隨便擦了擦，然後拎著小孩就走了出去。
顧寒淵將鬨鬨放在沙發上，小孩現在還太小，四肢都沒多大力氣，連爬都不會，四仰八叉的躺在哪裡，光著的下身暴露在空氣中，也不知道害羞，還一個勁兒的輕動著小短腿。
顧寒淵看的好笑，突然生出幾分惡趣味，他從抽屜裡翻出手機，哢嚓哢擦，就給躺在床上的小家夥拍了一遝的照片，然後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翻看，越看越覺得滿意，對江擇道，“你改天讓人把這些照片洗出來，等以後給我兒子做個相冊。”
“……”江擇在一邊眼角忍不住直抽抽，腦海裡莫名的想，這些照片要是等小少爺長大了看到，絕對是無法抹去的黑曆史啊。
保姆行動力挺快，不出半個小時就買完東西了，因為之前和前台人員打過照麵，對方也沒攔她，甚至直接將她帶到專用電梯前，並且服務周到的幫她按好了樓層。
拎著新買的毛巾、衣服還有紙尿褲趕過去，保姆一進門就看見光著屁股仰躺在沙發上傻笑的小鬨鬨。
她當下連問好都忘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哎呀，這發燒還沒好呢，這麼不穿衣服呀!”
現在外麵雖然還是春寒料峭，可其實顧寒淵之前特意將屋裡溫度調高了，現在還是很暖的。
麵對保姆的驚詫，顧寒淵也沒解釋，隻道：“衣服都買來了吧，你給鬨鬨換上。”
“好好好，我這就給小少爺穿衣服。”保姆一邊應著，一邊手腳麻利的從袋子裡翻出衣服和尿褲拆開了，隻是要穿的時候，又想起應該給他用毛巾清洗一下。
顧寒淵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說道：“已經洗過了。”
保姆聞言，這才準備上手。隻是鬨鬨一見她靠過來，就扁起了小嘴。
保姆平日裡都被他給哭怕了，一見這陣仗，條件反射的將手縮了回去。
她猶豫了一下，求助的看向顧寒淵：“先生，小少爺好像不太願意讓我弄，要不……您給他穿吧？”
“什麼都要我來，”顧寒淵皺眉道，“我花錢請你，是來做客的嗎？”
保姆頓時不說話了，麵上顯露出幾分尷尬和無措來。
顧寒淵其實能感覺到女人對鬨鬨的愛護，其實他對這個保姆還是很滿意的，當下緩了語氣，伸手道：“將東西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