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鴿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昨天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指揮部再往前走一小段，有個小房間，好像是總控室，估計電閘就在裡麵。
隻要把電閘一拉，這個地下工事就是活脫脫的恐怖片現場。為了做任務，裴寒剛才就是出去找電閘的。
寧鴿靠著身後的沙盤。
黑燈前看到，歐文和溫嶼就在旁邊不遠的地方。
她出聲問：“歐文？溫嶼？”
歐文和溫嶼回答了，聲音就在旁邊不遠處。
忽然一聲輕響，好像是從門那邊傳來的。
寧鴿心想，裴寒回來了。
細微的響聲後，就再沒其他動靜。他沒有出聲。
寧鴿眼前一片黑暗，除了界麵上的圖標和彈幕外什麼都看不見，彈幕卻忽然瘋了：
【啊啊啊啊那是什麼東西？】
【是人嗎？那是個人嗎？】
【彈幕護體彈幕護體彈幕護體】
寧鴿：？
直播觀眾通過夜視鏡頭能看到一點，寧鴿不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道裴寒真想搞出什麼嚇死人不償命的東西？
黑暗中，似乎真的有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正在慢慢地向這邊靠近。
【它過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敢看了怎麼辦】
【媽呀那玩意是什麼動物嗎？】
【是人吧？】
【不會是人吧？？】
【人嗎？？人為什麼會趴在地上爬？？？】
寧鴿：“……”
寧鴿：在地上爬？裴寒你真要玩得這麼大麼？
不過立刻覺得不應該：在地上爬這種事，就算把整個副本送給裴寒，他也未必願意。
難道來的不是裴寒？？
彈幕已經徹底刷成一片：
【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
【它爬過來了！！】
【啊啊啊啊嚇死我了】
在眼前濃重的黑暗和飛快掠過的瘋狂的彈幕中，寧鴿感覺到了一隻手。
非常不對勁。
這些天，寧鴿對裴寒的手已經非常熟悉了，這個不是。
這是一隻比裴寒的手小得多的手。
它碰到了寧鴿的腿。
寧鴿渾身的汗毛全都立起來了，躲開那隻手，一腳踢了過去。
好像踢中了什麼東西，感覺軟軟的，像是個動物。
那東西被寧鴿一腳踢到，嗷地一聲，接著發出一連串亂七八糟的聲音，好像是在連滾帶爬地往門那邊逃跑。
黑暗中，歐文緊張地問寧鴿：“寧鴿，怎麼了？”
寧鴿冷靜答：“有個東西剛才靠近我，不是裴寒。”
歐文聽她這麼說，立刻循著聲音，摸黑往門那邊追過去。
寧鴿叫他：“彆去追，太黑了不安全，我們等裴寒回來。”
隻聽門那邊傳來裴寒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剛才確實不是他。
寧鴿立刻說：“裴寒，這裡不太對勁，有彆的東西，剛才有隻小手摸我。”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彈幕：
【啊啊啊她不是說有彆人是說有彆的東西】
【小手？！！】
【好可怕彈幕護體彈幕護體】
【媽媽啊我不要這麼黑】
裴寒答了一聲，“你們等我。”
沒過一會兒，燈光大亮。他把電閘重新打開了。
指揮部裡依舊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異常，也沒看到剛剛在地上爬的東西，估計是被踢了一腳，受到驚嚇逃跑了。
寧鴿現在完全明白了它的目標是什麼。
並不是寧鴿，而是扔在寧鴿旁邊的裴寒的背包。
這個賊一定是想來偷背包，朝這邊過來時，在黑暗中一不小心摸到了寧鴿的腿。
有剛才的驚嚇，不知不覺中，大家的任務倒是完成了，刷出來的害怕的彈幕遠遠不止二十條。
不過幾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麵。
大家把附近檢查了一圈，走廊全是空的，沒看到什麼特彆的東西。
溫嶼說：“我看見彈幕都在說它在地上爬，不知道是什麼怪物。”
“不是怪物，好像是人，”寧鴿說，“我感覺摸到我的真的是手，有手指頭。”
歐文猜測，“有手指的也不一定是人，也許是隻猴子？裴寒的背包裡還有點吃的，把猴子招過來了。”
寧鴿心想，哪來的猴子，應該是人，說不定還是見過的人。
幾個人搜索半天，一無所獲，這個地下工事麵積太大，想藏起來一點都不難。
無論如何，任務總算做完了，雖然完成的方式和他們原本打算的不太一樣。
寧鴿拿到了新的提示，這次是——“鑽石”。
裴寒剛才出去拉電閘，雖然回來得晚了，還是幸運地蹭上了鬨鬼事件的尾巴，他的任務也完成了，拿到了一個詞：泡沫。
歐文和溫嶼的提示是“閃電”和“智慧”。
大家一起對著這四個詞沉默了。
好一會兒，溫嶼才說，“我在想，會不會是思想之類的東西？智慧的思想就像鑽石一樣珍貴，像閃電一樣閃現，又像泡沫一樣很難捕捉。”
他又說：“或者是愛情？愛情像閃電一樣冒出來，沒有理由，不可捉摸，像鑽石一樣閃閃發光，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又像泡沫一樣，轉眼就沒了，要處理好很需要智慧。”
聽著似乎是有點道理。
歐文說：“問題是不管是思想還是愛情，你又不能從誰的腦袋裡挖出盒子。”
裴寒笑笑，“如果這樣搭上一點關係就算的話，我能一口氣想出很多和這四個詞有關的，比如華爾街、股市、期貨、房產、比特幣……”
裴大佬純直男無疑。
歐文聽裴寒說完，點頭，“對。”
“對什麼對，”裴寒說，“這說明不對。”
寧鴿也是這麼想。按前麵幾輪的經驗，四個提示和線索的聯係應該比這種更緊密。
半晌，歐文忽然開口，“上一輪是西遊記，這一輪會不會是……海的女兒啊？”
鑽石、閃電、智慧和泡沫，感覺確實像是從童話裡摘出來的詞。
“你們想，”歐文說，“海的女兒最後變成泡沫不用說了，王子的船遇到風暴出事的時候有閃電吧，王子跟他的白月光求婚時得有鑽石吧……”
寧鴿問：“智慧呢？”想聽他怎麼瞎掰。
“智慧……是說小人魚沒什麼智慧？”
大家：“……”
歐文：“你說一個人類的渣王子有什麼意思？她可是海王的女兒，海裡那麼多帥哥，隨便嫁個西海龍王三太子什麼的，不滿意了魚尾巴一甩下一個更乖……”
溫嶼：“……哥，串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