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外麵,山宗出來,一看到路邊那些張威的人馬就有了數。

“你又要進山?”

神容剛被那老大夫打斷了一下,現在才看他:“嗯,都說了我是經過。”

山宗被她口氣弄得看過去:“那你不用去了。”

“為何?”她不禁側目。

“現在去了又沒人能開礦,何必跑這一趟。”他說:“過幾天,等時候到了你去山裡等我。”

“等你?”神容歪著頭看他:“等你乾什麼?”

山宗說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被她這語氣一吊,忽的就覺出幾分旖旎。她眉梢輕挑,好像他說的不是去山裡等他,是去山裡幽會。

他抱臂,幽幽地笑:“你也可以不等。”

神容早聽出他大概是有什麼安排,哪知他時刻都一肚子壞水,油鹽不進,暗暗在心裡嘁他一聲。

還沒說話,屋子裡的人陸續都出來了。

山宗吩咐張威:“把人都帶回去吧,今日不用進山了。”

張威聽了下意識看神容,她也點了個頭。

胡十一揉著肩膀過來:“既然都得閒了,那咱能去吃飯了不?我到現在一粒米未進,就快餓死了!”

不僅餓,在底牢那一遭也被嚇得不輕,現在緩了過來,餓上加餓。

山宗看他:“不是叫你回去躺著?”

胡十一拉一下老大夫:“我這不是得謝謝老軍醫,他老人家給我用了一通好藥,我得請他老人家吃頓酒去。”

老大夫擺手推辭:“不必不必,你現在也不能飲酒。”

山宗說:“行了,老軍醫是我叫來的,這頓就算我的。”

胡十一頓時雙眼放亮:“謝謝頭兒!”聲音洪亮得幾乎不像有傷。

張威叫自己的隊收伍回去,過來湊熱鬨。

老軍醫向山宗道了謝,旁邊的女子也跟著向山宗福了福身:“多謝山使了。”

胡十一早想好了地方,扶著肩膀上路,剛要走,看見了旁邊還站著的金嬌嬌,頓時腳步就猶豫了,看看山宗。

這尊大佛在,是請還是不請?

神容在一旁站著,一句話沒有。

山宗經過她身邊,停了一下:“你要不嫌棄就一起來。”

她朝他身上看了一眼,示意那邊紫瑞和東來等著,才跟上去。

到了地方,是一家再尋常不過的酒肆。

眾人一進門,夥計就迎上來見禮,恭請山宗入內去坐。

此時剛過午,不在飯點,肆中原本也有幾個人,見到進來的人是山宗,居然就匆匆離座而去了。

山宗眼睛都沒抬一下,在夥計的一路恭請中,坐了下來。

神容因是女客,被請著坐在旁邊一桌。

在外飲食不講究,都是這樣一張一張的方木桌,過於粗糙,也難怪方才山宗會那樣說。

她坐下時,有意無意地說:“難得,我竟又與你一起用飯了。”

山宗臉往她這邊一偏:“這可比不上你平日吃的那些。”

她輕語:“我又沒說什麼。”

他扯了下嘴角,臉轉過去了。

胡十一和張威推著老軍醫在他那桌坐下,幾人都好似有意無意地在瞄他們,她便什麼都不說了。

身旁衣裳輕響,那個跟著老軍醫的女子坐了下來。

她此時才看了對方一眼,是個樣貌很清秀的姑娘,穿一身素淡的襦裙,兩手放在膝頭,看舉止很乾練,看麵相卻又很柔順。

發現她看過去,對方稍稍欠了欠身。

神容覺得看年紀她似要比自己略大一些,卻如此客氣,微微頷首,算作還禮。

不認識,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旁邊那桌倒是熱鬨許多。

老軍醫與他們都熟,大約是準備要退隱歸田了,端著杯子,以茶代酒地向山宗敬了敬,說了幾句玩笑話:什麼在山使麾下行醫三年,就被嚇了三年,如今年老體弱,實在禁不住嚇了,還是趕緊回去享幾年福吧。

胡十一道:“你走了,豈不是就留下她一人了?”他指神容身邊的女子。

老軍醫笑道:“那也沒辦法,她還得嫁人呢,難道還能給我打一輩子下手?”

胡十一點頭:“也是。”

神容並不餓,也就一直沒動筷,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談,隻喝了幾口茶。

聽見旁邊的姑娘笑著說:“你們就彆總打趣我了。”

那邊傳出幾聲笑。

神容看一眼山宗,桌上無酒,他手裡端著的也是茶,除了偶爾對老軍醫嗯一聲,到現在也沒說什麼挽留的話。

她心想真是個冷情的男人,好歹人家這也是在跟他告彆。

……

飯到中途,東來忽然走了進來,遙遙幾步,垂手而立。

神容看到,猜想是有事,見那桌他們說得正歡,不動聲色地起身出去。

山宗察覺她從身後經過,側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神容走過去,東來立即跟著她出了門。

她想著應是不好直言,一直走到了牆角處,才停下問:“何事?”

東來自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長安剛送到的,送信的方才入城要去官舍時正好被我遇上,便直接給少主送來了。”

聽說是長安來信,神容拿在手裡拆得就快了些,打開一看,是她哥哥長孫信寫來的。

洋洋灑灑好幾頁,內容大多是問她在幽州如何,叫她照顧好自己。又說了京中工部已在安排接手礦山事宜,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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