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神容真就一直沒有入山。

就連廣源都發現了,也不好問。

早間,廣源出去了一趟,恰好在城中街道上發現了遠處例行巡街的軍所人馬,跑去一問,果然郎君也親自來了。

山宗從城頭上巡視完一遍,正好下來,看到廣源在,猜到他大概要說什麼,懶洋洋地道:“最近都好,不用問了。”

廣源近前,卻說了句不一樣的:“那郎君近來入山了嗎?”

山宗停步:“該去的時候自然會去。”

廣源道:“貴人好似好久沒去了,她往常總去的。”

山宗發現了,上次因為未申五不大不小地鬨了一下,他其實近來去的算勤的。

最近山中開鑿順利,神容的確沒再去過,留在山裡看著的都是東來。

他收緊一下護臂,掃一眼廣源:“你管這些做什麼,少打些鬼主意。”

廣源一下就被他話弄得無言以對,嘴巴一張,又閉上。

他跟隨郎君多年,幾乎是一同長大的,太知道他有多聰明了,有點什麼花花腸子根本瞞不過他。

“行了,回去吧。”山宗已坐上馬背,徑自往城外去了。

出了城門,他才又回味了一下廣源的話。長孫神容這次沒進山的間隔的確有點久了。

他早察覺是因為那日趙扶眉的事,不自覺竟想笑。

長孫神容還會因此吃味不成,她也不過就是想叫他低頭罷了。

一定是因為趙扶眉說了什麼,讓她心有不快才會這樣,彼此心知肚明。

他扯一下韁繩,下令左右:“入山。”

剛至半路,一兵騎馬飛馳而來,正是從山中方向。

山宗停下。

對方馬尚未勒住,已一下滑躍而下,似萬分緊急,飛奔近前就迅速跪報。

……

官舍外,忽有快馬疾馳而回。

神容拿著書卷,人在房中就已遠遠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自廊上而來,覺得有點不對勁,起身走出門去。

回來的是東來。

他幾乎是一路急行而至,身上沾滿塵灰,一走近就道:“少主,山裡出事了。”

官舍裡緊接著就又忙起來。

廣源剛回來不久,隻見到一大群長孫家護衛匆匆往府門外而去,便知貴人肯定是終於又要入山去了。

但情形看著與往常不太一樣,像是出了什麼急事。

他沒多問,隻叫人去幫忙準備。

神容帶著紫瑞和東來,來不及換衣服,一邊係著披風就一邊出了門。

馬已被護衛牽來,她踩鐙上馬,毫不停頓就馳了出去。

一路飛奔出城,再至山下,毫無停頓。

山裡早已兵甲赫赫,遍布山頭,像是整個軍所都被搬來了。

神容下馬,沿著山道快步走向望薊山。

這裡人更多,無處不是兵。

她一直走到礦眼處才停。

礦眼坑洞已被挖深,下麵看不見底,隻是幽深沉黑的一片。

底下不再傳出破山鑿石的聲音,四下一片寂靜。

她緩緩站直,看過四周,眉頭暗暗蹙緊,手指捏緊披帛。

後麵馬靴踏地,步步有聲,她一回頭,山宗已到了身後,正看著她。

“你也收到消息了?”

神容看向他臉:“怎麼會……”

那群人不見了。

東來回去報時她根本不信,但到了這裡才發現是真的。

怎麼會,那樣鎖鐐加身,要跑根本跑不遠。

四周都是看守的兵卒,要跑出山更是難如登天。

但他們居然就這樣不見了。

山宗半路收到消息趕來,已經看過周圍各處,沒有任何蹤跡。

胡十一和張威各帶一隊人趕了過來。

張威說:“頭兒,找遍了,沒有。”

胡十一急得罵:“挖了一夜就把人給挖沒了,見鬼了不成!”

因為冬日將至,連日趕工,昨天深更半夜時都還能聽見坑下開鑿的聲音,期間兵卒們還提著鞭子下去看過一回。

但至後半夜就沒聲了。

以那群人如獸般的體力,兵卒們根本不信他們會累癱,隻信他們是偷懶,故意在坑口甩了幾鞭子,一直沒回應才察覺不對。

再去下麵看,就發現出了事。

神容已聽東來說過,還是難以相信。

山宗在旁走動兩步,聲音幽冷如刀:“再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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