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事的那幾個農家漢子連連磕頭,大喊著饒命。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王妃饒命啊!”
“王妃饒命啊!饒命!”
單芊月坐在馬車裡十分緊張,直到聽見了青雁的聲音,心情複雜的同時悄悄鬆了口氣。她下了馬車,規規矩矩地向青雁行禮問好。
青雁這才想起來單芊月是康王妃的表妹。這也不算是幫錯了人。青雁問:“你怎麼在這裡?”
單芊月再也不會如當初那般——因為表姐將原本給她做的衣服拿給青雁穿而生氣。她規規矩矩地回話:“回王妃,我從家裡去康王府要經過這裡。聞著湯包的味道很好,著丫鬟買一些,沒想到生了亂子。幸好得王妃解圍。”
“這樣啊。”青雁也沒怎麼當回事。
單芊月似乎有些急,頻頻看向身後的馬車。
青雁倒也能理解。單芊月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注重名聲,也要臉麵。這般拋頭露麵已為不妥,何況還遇到了這群農家地頭蛇,鬨了不愉快。
胡記湯包的老板哪裡還敢讓康王妃排隊,趕忙將包好的湯包送過來。青雁將湯包分了些給單芊月,隨口叮囑:“瞧著這片不算太平,你下次經過的時候多帶些人。”
“是。多謝王妃關心。”單芊月帶著湯包,腳步匆匆地上了馬車。
青雁本想坐在胡記吃湯包,出了這事兒,也沒了心情,帶著湯包上了馬車,打算讓馬車繼續往錦繡樓去,她在馬車上吃湯包先墊墊肚子。
聞青將竹籠打開,湯包的熱氣慢慢升騰著。聞青聞了聞,說:“似乎是這個味道。夫人嘗嘗。”
說著,她將筷子遞給青雁。
青雁接了筷子,夾住一個湯包,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急急塞進嘴裡。
“不對勁……”青雁的眉頭一點一點揪起來。
“什麼不對勁呀?”
青雁“啪”的一聲放下筷子,變了臉色。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著的聞溪睜開眼睛,詫異看向青雁,警惕問:“怎麼?”
青雁說:“那個胡記老板的袖子很乾淨,手指也乾淨……”
聞青懵懂問:“老板愛乾淨還不好嗎?”
聞溪臉色一沉,迅速拔了發間的銀簪,刺入湯包。
看著簪子變黑,聞青驚呼一聲,聲音都在發抖:“有有有……有毒!”
若青雁是真正養尊處優的長大的公主,興許不會發現異常。可是從小為奴為婢和底層人打交道,她知道底層人是什麼樣子,再愛乾淨的人也不會有那樣一雙手。
“那個胡記人來人往那麼多人……”聞青聲音越來越低,被自己的猜測嚇得瑟瑟發抖。
青雁冷靜地說:“這些湯包是胡記老板親自送過來的。旁人買的湯包未必有事。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立刻回去。”
聞溪道:“我們隻帶了四個侍衛,對方有心給你下毒,現在回去是送羊入虎口。”
“最近我四處走動,這片這麼荒涼。對方采用下毒的手段而不是派人殺我,可能是有所顧慮,不會明著下手。”
她聞溪想了想,掀開垂簾,喊最近的一個侍衛過來,將事情簡單與他說了,令他立刻回王府調派人手。侍衛很快拍馬往回走。
青雁說:“一個人不夠。”
聞溪琢磨了一下,又喊了個侍衛讓他換一條路趕回王府。
如此,她們這邊隻剩下了兩個侍衛。
聞青並不知道聞溪的身手,不由嚇白了臉,連雙肩都縮著。
“沒什麼可怕的,彆擔心。”青雁安慰她。
聞青心想夫人在這個時候還顧慮著她、安慰著她,這讓她大為感動,甚至是瞬間紅了眼睛,她望著青雁發誓一般地說:“夫人放心,若有人膽敢來害夫人,青兒就算是死也要護著夫人!”
青雁被聞青認真的小模樣逗笑了。她剛想說話逗逗聞青,忽然臉色大變,驚呼道:“康王妃的表妹!”
在胡記買湯包的路人所買的湯包裡有沒有下毒不確定,可是單芊月拿走的那份湯包是青雁分過去的,是有毒的!
青雁的額角瞬間沁出了一層冷汗。她立刻吩咐:“快,去追康王府的馬車!一定要追上!越快越好!”
“籲——駕!”
馬車立刻調轉了方向,車廂裡的三個人不由扶著車壁才穩住身形。
大概正如青雁所猜的那般,給她下毒的人所有顧慮,並沒有出現攔截刺殺的行為。至少在青雁的馬車追上單芊月的馬車之前,都沒有歹人出現。
青雁的馬車之所以那麼快追上單芊月的馬車,是因為單芊月的馬車停在溪邊。
青雁趕忙跳下馬車,奔過去。
“王妃?”車夫急忙行禮。
“不要吃湯包!”青雁顧不得其他,直接拉開車門,望著單芊月懷裡的男人不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