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巨大委屈(1 / 2)

小爺不吃醋 盈兮 16987 字 5個月前

花藥聽的雲裡霧裡的,有些不耐煩。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南宮榷看著花藥的眉眼,一陣恍惚,再次相逢,他就再沒見過她的真容,隻看著這眼睛,才讓他想起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你有沒有想過,柴映玉並不像你想的那般真誠,他對你說的話也不一定為真。就拿我父親去京城的事情來說,根本就是他在故意抹黑我。九千歲雖然勢力龐大,但是他畢竟是太監,我南宮世家就是再不濟,也不會跟閹黨沆瀣一氣,我又豈會娶他的乾女兒?”

原來是這件事,花藥有些興致缺缺。

“你其實不必跟我特意解釋這些。”她說。

是呀,她確實不在意這些,更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意他,然而,她終究是有在意的人。

南宮榷自嘲一笑:“既然你不在意這些,那咱們就說一些你在意的。你知不知道柴映玉有一個未婚妻,是他舅家表妹,範陽盧氏,名門貴族。”

未婚妻?柴映玉?

這個消息就像是石破天驚一般砸了下來。

花藥看著南宮榷,神情有些呆滯,似乎沒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南宮榷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

“我也是在趕來你這裡的路上,偶然聽聞到的消息。”

嘴上說偶然,怎麼可能是偶然?南宮榷最擅長的就是暗暗觀察,謀而後動,但凡他出手,從來都是致命一擊,哪像柴映玉那般小打小鬨,有什麼意思?

花藥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說的是真的?”

南宮榷輕笑:“如果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打聽,上個月柴長風親自帶人上盧家送的聘禮。”

今天的月光慘白慘白的,冷光在秋風中泛著寒意。

花藥下意識的低垂著視線,掩飾住自己的失態,生怕被南宮榷發現她此刻無法掩飾的那種噴薄而發的情緒。

“是真的又如何,他訂不訂親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南宮榷挑眉:“如此,倒是我多事了,我隻是怕你還被蒙在鼓裡。”

花藥嘴上說著沒關係,心情卻差到穀底。

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正在品嘗著一顆美味的大桃子,一口下去,半根蟲子的屍體在咬口處蠕動,而她嘴裡那口桃子已經咽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心。

一個女人不可能去親一個自己討厭的男人。

很明顯,花藥不討厭柴映玉,甚至可以說對他有好感,所以後麵才會放任兩人關係一再的親近。

兩個人朝夕相處,隨著柴映玉對她越來越好,花藥甚是產生了一絲絲期待。

雖然不切實際,卻讓人心動的期待。

柴映玉真的很美好,像一顆紅彤彤的果子,誘惑人去摘。

她以前以為自己不想去摘,直到此刻她聽到柴映玉有未婚妻這個消息之後的一刹那,心不受控製的收縮著疼痛,她才知道,她想摘。

然而,她要摘的是沒主的果子,而不是人家院子裡的果子。

如今得知柴映玉的父母已經為他定下一門親事,那她之前親近柴映玉的行為就顯得那麼不道德,也顯得那麼滑稽可笑。

從某種意義上說,花藥有些道德潔癖。

柴映玉有未婚妻這件事就像是當頭一棒,讓她醍醐灌頂。

刹那間,她正視了那些她從未正視過的小心思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柴映玉做了太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想到這些,花藥頓時方寸大亂,有一種謊言被戳破之後羞臊感,一刻都待不下去。

“南宮公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早些歇息。”

南宮榷目的達成,自然也不會再多糾纏。

花藥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南宮榷的視線。

南宮榷滿意的看著花藥落荒而逃的背影,胸有成竹。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熟悉花藥,花藥是一個有強烈道德感的人,而且有她大師姐前車之鑒,她絕對乾不出跟人家搶男人的事情來。

得知柴映玉有未婚妻,那她跟柴映玉的所有可能就都徹底斷了。

柴映玉顯然沒有料到,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就被南宮榷鑽了這麼大空子。

說起未婚妻這事兒來,柴映玉也是冤枉。一個月前,他已經來到藥王穀,哪裡知道自己父母就在這個空當就給自己定了一門親事,也沒人告訴他呀。

完全不知道自已已經多出一個未婚妻的映玉公子還在“守住貞操”和“留住花藥”這二者之間猶豫不決,沒有意料到就在一牆之隔的院中,竟然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

“南宮公子跟花神醫真是好興致,這會兒還出來賞月?”

院中忽然傳來一聲感,是柳大公子發出的。

柳風陌在屋子裡待得發悶,想出來透一口氣,剛一出門,正撞上花藥轉身回屋,南宮榷樹下沉思的場景,便不經大腦的打了聲招呼。

這一嗓子聲音不大不小,成功的被屋內的柴映玉給聽到。

“小爺就一眼沒看到,小白臉就鑽空子,他怎麼這麼煩?”

柴映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穿上鞋趕緊出了門。他匆匆衝出去一看,哪裡有花藥的影子,柿子樹下站著的隻有南宮榷和柳風陌。

南宮榷心情頗好的跟柴映玉打了聲招呼:“映玉公子也是好興致,出來賞月?”

“沒有南宮公子的雅興,屋子裡悶的慌,出來透透氣。”

“屋子裡確實太悶。”

南宮榷仰頭看向天空一輪明月,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有一種一箭射殺獵物的舒爽感。

“今兒月色真美。”

柳風陌跟著抬頭一望,月色確實不錯,然而兩個大男人站在樹下賞月,還說什麼月色太美?他總覺得怪怪的。想到江湖傳聞南宮榷有恐女症,柳大公子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我還有事,先進屋了,南宮公子你慢慢賞。”

說罷,柳風陌逃也似的跑回了屋子,路過他妹妹窗下的時候,他赫然發現妹妹竟然大半夜的沒關窗戶,免不得要大嗓門的關心一句。

“妹妹,你趕緊把窗子關嚴實吧,彆貪涼快,回頭再凍著。”

正準備進門的柴映玉和樹下賞月的南宮榷紛紛轉過頭。

窗戶內側,正偷偷摸摸圍觀的柳韶音氣得恨不得掐死自家那不爭氣的草包哥哥,她憤然拿下窗戶支棍,窗子“咕嗒”一下就關的嚴實合縫。

“早晚被他蠢死。”

侍女忙安慰道:“大公子一向如此,小姐又何必跟他生氣?咱們正事要緊,南宮公子跟那個女人說什麼了?”

柳韶音美目微斂,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淺笑。

“南宮公子果然是南宮公子,要麼不出手,這一出手,就是殺招,明兒大約是有好戲看了。”

柴映玉回到自己屋子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這大晚上的,南宮榷叫花藥出去,能有什麼好事?指不定又說哪些蠱惑人的話呢。

小白臉就是小白臉,陰險狡詐,總是背後下黑手。

“不行,小爺得去醜女人那兒問個明白,小白臉到底說了什麼。”

紫電連忙攔住自家公子。

“公子明天再問也不遲,勞累了一天,花神醫估計也已經休息了,反正明天公子左右跟花神醫坐在一輛馬車上,有大把的時間詢問。”

其實紫電想說,你大晚上的闖人家房間是不是上癮?

在藥王穀的時候沒人看見也就算了,這好幾雙眼珠子盯著,回頭傳出去,江湖小報的頭版頭條準得變成:女色魔再施詭計,柴公子痛失貞操。

與此同時,對門的花藥回到房間,一個人坐在燈下,發了許久的呆。

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無限懊惱悔恨之中。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她幾乎是剛動了這個念頭,就被一把青龍偃月刀當頭劈中了腦瓜殼,疼的心肝亂顫。

本來心中剛剛要跳躍一點小火苗,嘩啦,一瓢涼水潑下來,徹底涼涼。

花藥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以前鷺音曾跟她說過的一句話:都已經成為藥王穀的穀主了,還想什麼男人?記住,登峰造極的醫術才是你畢生的追求。

她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覺得鷺音的腦子大概是被花熏傻了,如今細琢磨琢磨,竟然十分有道理。

大道艱難,唯有治病救人才是終極救贖。

凡塵俗事真是沾不得。

如果花藥是在修仙,那她此刻的行為大約可以稱之為頓悟,整個人都升華到了另外一個層麵上。

這一晚,可真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一晚。

月光冷冷,不知多少人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公雞就開始打鳴。

花藥醒著,索性穿上衣服,帶上麵具出了門。

柿子樹還是昨天的柿子樹,可心情卻已然不是昨天心情。

今天個大晴天,天空一碧如洗,萬裡無雲,呼吸著沁涼的空氣,整個人置身於清晨的茫茫清冷之中,似乎是與萬物融為一體。

花藥正在發呆,隻聽門“吱喲”一聲被打開。

柴映玉走了出來,他見到花藥站在院中,一愣。

“你怎麼起這麼早?”

花藥深深的看了柴映玉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睡不著,就起了。”

柴映玉打量著花藥,覺得她今天有點怪怪的,哪裡怪呢?細細觀察了一下,方才品味出來,哦,原來是她的眼神。

往常花藥看他的眼神,似乎總是無奈之中藏著縱容,可今天,有點冷淡。

柴映玉好看的眉頭蹙成一團,不安的問道:“昨天晚上南宮榷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柴映玉有些煩躁,虧得他惦記這件事一宿都沒怎麼睡,又這麼早就爬起來,為的就是等她起床趕緊問清楚,可她這是什麼態度?

“不說就算了,小爺才不想知道你們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說罷,一扭身,走了。

花藥輕輕一歎,果然先前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也是,映玉公子怎麼可能看上她呢?

好在她是屬於那種有什麼事情都默默的藏在心裡不說的人,大家沒有捅破窗戶紙,見麵都還能好相處。

如此一想,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微的失落。

柴映玉從花藥那裡什麼都沒問出來,十分生氣,心裡酸溜溜。

紫電連忙上前詢問:“公子問清楚了嗎?”

“醜女人太過分,她竟然說沒說什麼,怎麼可能沒說什麼?那可是恨不得長七八十個心眼的玉麵修羅南宮榷,昨天那麼好的機會,他肯定說了什麼。你是沒見到剛剛醜女人的樣子,一副小爺欠了她一座金山的模樣,都快冷成冰碴子了。”

冷?冰碴子?

花神醫可從來沒對他家公子冷淡過。

紫電心下一驚,難不成,花神醫已經知道那件事了?

想到此處,他心虛的看了他家公子一眼。

訂親這件事紫電知道,是他替公子尋找江華茂畫像的時候偶然得知的,然而,那時候公子的傷還那麼嚴重,他根本不敢提這事兒,一拖就到現在。

即便到了此刻,他也不敢把這事捅到他家公子那去。

公子明顯對花神醫有意,雖然嘴上死不承認,可每天就差拴一根繩子,繞著花神醫轉了。他要是知道老爺夫人那邊因為害怕他會孤獨終老,各種利弊衡量之後,最後給他訂了表小姐,指不定得鬨出多大的亂子來呢。

還是等到幽州城,讓老爺夫人親自說吧。

誰知道就這麼寸,好事壞事都趕在了一起。

柴映玉完全沒有注意到紫電的異樣,還在兀自的生氣。

然而,映玉公子的氣向來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氣了一會兒,見花藥還沒來找他,就有些不自在了,畢竟天天都膩在一起,已經習慣一抬頭就看到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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