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年三十,醫院裡依然有不少醫生護士,薑止蓉要留著小區裡等警察,崔澤便被一個陌生男人送到了醫院。
這會兒氣氛也沒剛才緊張了,送崔澤到醫院的男人便開始跟崔澤說話:“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看著你有點兒眼熟?”
人家救了自己,崔先生也不會不識好歹,於是回答:“崔澤。”
男人聽到他的名字,立刻恍然大悟似的說:“我知道你!我妹妹是你的粉絲!”
雖然流量體質是崔先生自己運營出來的,但聽到有人說自己有“粉絲”的感覺還是有點兒微妙,崔澤尷尬的笑了笑,那男人繼續說:“你和薑桓真的認識啊?”
崔澤有點兒意外,沒想到這人還認識薑桓,那男的看崔澤驚訝的表情,笑著說:“我們這小區裡頭,十戶有九戶都知道薑桓。”
男人遞給崔澤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彆人家的孩子嘛。”
崔澤立刻就明白了。
這個小區是個富人區,住在裡頭的人非富即貴,薑桓隻花了幾年時間就讓止蓉成為國內一線大牌,對於正在教育自家孩子的長輩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教育素材。
如果他們正好和薑桓一個小區,舉起例來就更加生動形象了。
崔澤笑了笑,那男人繼續說:“我們這一片其實玩兒的都挺好的,之前也很想結識薑桓,不過這位薑先生似乎一年365天都很忙,一起住了幾年了,我甚至沒見過他。”
崔先生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兒誇張,驚訝的看向男人,男人繼續說:“害,可能這就是天之驕子和我們的區彆吧。”
其實他還想說他覺得薑桓這麼努力的工作,連相依為命的薑止蓉都顧不上是本末倒置,薑止蓉和薑桓搬到這個小區以後,他就沒見過薑桓回來過年。
崔澤沒接他的話,這會兒醫院其實依然挺忙碌的,崔澤和那個男人在等候區等了一會兒,護士才讓崔澤進去包紮。
男人仿佛才想起來他們過來的目的,嘀咕到:“怎麼大過年的還有這麼多人來包紮,玩兒高興了?”
小護士可能是聽到了他的嘀咕,笑著說:“我們很多醫生也回家過年了啊,醫院人手不足,就顯得病患多。”
值班的醫生是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他見崔澤進來,頭也不抬的問:“傷哪兒了?”
崔澤身上還穿著那件不算薄的紅色衛衣,因為裡頭穿了件長袖,衛衣袖子又比較大,從外表看看起來其實傷的不嚴重。
崔澤這會兒已經疼麻木了,聽醫生問話,他才掙紮著想拉下衛衣的袖子。
這是個比較大的動作,他剛抬起手,疼麻木了的胳膊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崔澤皺著眉頭緩了一會兒,那醫生終於發現不對,抬頭看向他。
“傷的很嚴重?”這醫生看起來很嚴肅,像學校裡的教導主任,崔澤站在他對麵,疼的直冒冷汗:“還行。”
“嘴硬。”那醫生起身,打開崔澤捂在傷口上的手,紅色衛衣上已經被血浸染了一大塊兒,醫生皺著眉,用剪刀直接剪掉了一截衛衣的衣袖,露出裡頭被血染的鮮紅的白色保暖衣。
那醫生臉色很不好看,語含嘲諷的說:“現在穿保暖衣的年輕人不多了。”
保暖內衣本來就很貼身,這會兒被粘稠的血液粘在傷口上,一動它就讓崔澤有一種連皮帶肉都被要被扯下來的錯覺。
“這有沒有辦法弄下來?”崔澤看向醫生,醫生先小心翼翼的剪開傷口旁邊的衣服,再用生理鹽水稀釋清潔傷口。
這醫生看起來很嚴肅,做起事時卻非常有耐心,等傷口和布料差不多分開了,醫生才揭開衣服,為崔澤做包紮。
這時候醫生才看清崔澤傷口的全貌,傷口還算平整,但由於很長很深,裂口比較大,醫生為他消毒止血後說:“要縫針。”
崔澤已經疼麻木了,醫生問他:“要打麻藥嗎?”
崔先生覺得打不打麻藥已經沒區彆了:“隨便吧。”崔澤說:“打了不疼的話就打吧。”
醫生便給崔澤打了麻藥縫合傷口,等一切都處理好,那醫生又坐回了位置上,一邊寫單子一邊說:“先去打破傷風疫苗,傷口好之前不能沾水,也不要捂住傷口,記得按時來醫院換藥。”
——————
從醫院出來後崔澤臉上已經沒多少血色了,那送他過來的男人看他一副殘花敗柳的樣子,還脫了外套給他披上,兩人一起上車,男人問他:“你還跟我回去麼?”
“估計得去警局。”崔澤說:“這會兒警察應該已經到了,先回小區吧,等警察叔叔召喚。”
警察確實已經到小區了。
入室綁架是很嚴重的情節,兩個歹徒已經被警方嚴格控製起來,薑止蓉和幾個年輕人先到警局,崔澤他們回去以後留在那兒的警察才接著他們去了警局。
薑止蓉的精神狀態還挺穩定,警察問她細節,薑止蓉說:“小區平時安保挺嚴格的,一般外人都進不來,他們敲門的時候說是送快遞的。”
她年前在網上買了東西,以為是快遞員提前送貨,可能是過於相信小區的安保,才完全沒有設防。
警察又問她:“得罪過什麼人?”
薑止蓉咬了咬唇,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