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桓其實不喜歡參加這種集體活動,覺得無聊。
從高中開始冷酷的小少爺就沒再參加過這種集體活動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工作,沒辦法工作就學習。
他不喜歡打球的時候一群人圍著球場尖叫,也不在乎跑道旁是不是有人加油喝彩,但聽到崔先生這句話時,薑桓突然覺得有一個人在終點等著,感覺好像也不賴。
從他懂事以來,他就一直想要往上爬,卻不知道能爬到什麼高度,也沒想過會有人等著他。
上輩子薑止蓉死後薑桓就再也沒體會過被人陪著的滋味,這一世他重生回來,沒能阻止薑止蓉患上血癌,就沒想過還會有彆人陪著自己。
而現在,有崔先生陪著他了。
兩人還沒吃完飯外麵又開始下雪了,崔先生本來覺得有點兒可惜,但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從空中落下,仿佛洗淨了城市的喧囂,他又覺得這場雪來的真浪漫。
崔先生浪漫情緒瘋長,又說:“不然我們去堆雪人吧?”
北城每年冬天都會下雪,但薑桓從來沒堆過雪人。
崔先生也隻有小時候跟家裡保姆一起堆過雪人,但他並不喜歡和保姆一起堆雪人,他覺得兩個人有代溝,不可跨越的那種。
“哪裡去堆雪人?”薑桓說:“門口的雪已經被物業清理了吧。”
一到冬天他們小區的物業基本上每天都會清理積雪。
薑小少爺作為一個矜持的總裁,是不可能在路邊堆雪人的。
“院子裡。”崔澤說:“我有套房子有個前院,院子是空的。”
崔澤說的是之前原主購買的一套私人彆墅,具體作用未知。這套彆墅原主購買過後就再也沒使用過,帶了個空蕩蕩的前院,裡頭的積雪應該很深。
薑桓本來想問他不去圖書館了麼?但他自己也有點兒想堆雪人,於是沒提這個問題。
兩人吃了飯過後雪已經下的很大了。
崔澤說的那套彆墅離市區挺遠,薑桓記得這個樓盤是去年交房的,當初主題是打造依山傍水的城中彆墅,每套房子都是大戶型,帶大花園,價格訂的也不低,結果開盤以後無人問津,就這麼一年時間,房價已經跌了幾次了。
這地方離城市太遠,而且周圍沒有城鎮,無法打造商業圈,環境雖然很好,卻並不適合長期生活。
薑桓覺得他認識的崔先生並不是個蠢到會買這種房子空著的人。
“你這房子買來做什麼的?”薑桓有點兒好奇,崔澤說:“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等著冬天堆雪人。”
崔先生也不了解原主買這個房子的具體用意,可能是覺得這房子規劃確實不錯,適合養老,也有可能是準備送給薛遲,當然更有可能是腦子不夠用,被開發商的置業顧問忽悠了。
薑桓其實也聽說過,崔澤追薛遲的時候又是送房又是送車,崔澤現在住的那棟房子就是為薛遲買的。
現在的崔澤和他之前了解的崔澤差距很大,薑桓也清楚如果崔澤還是之前那個崔澤,他不可能喜歡上崔澤,但就是不爽,很不爽。
他沒有再回複崔澤的話,沉默的當著一個合格的豪車司機,崔澤玩了一會兒手機,可能是感覺到了車裡氣氛不對,他轉頭問薑桓:“怎麼了?小少爺心情不好?”
薑桓垂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導航,沒有回話,崔先生作為一個老流氓,很懂得察言觀色以及揣測少爺的心思,他立刻回想了一下兩人之前的互動,想到薑小少爺生氣的原因隻有兩個。
一個是薑桓沒接話以後自己也沒有繼續找話題聊下去。
二就是買這棟房子做什麼。
崔澤自己也想過原主買這棟房子的原因,當時他猜是不是要送給薛遲,他能想到那薑小少爺也一定能想到。
小少爺不是個無理取鬨的人,第一條顯然不成立,那麼就是第二條了。
崔澤眼含笑意的打量著薑桓,眼神灼熱的讓人無法忽視,薑桓忍了一路,最後終於沒忍住,問崔澤:“笑什麼?”
“我覺得車裡有股味兒。”崔澤說:“你聞到了麼?”
薑桓沒察覺出崔澤語氣裡的戲謔,當真輕輕嗅了嗅,回答:“沒。”
崔澤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酸味兒。”
薑桓下意識的皺起了眉,崔澤繼續說:“可能是我家的檸檬成精了。”
薑桓反應過來崔澤話中的意思,立刻麵無表情加了車速,崔澤笑他:“彆以為路上沒車就可以超速行駛,有攝像頭的。”
“看在你是壽星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崔澤繼續說:“其實我不喜歡薛遲。”
崔澤之前覺得原主喜歡薛遲這事要不要解釋關係都不大,那是原主的感情,和他沒關係。
但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和喜歡薛遲那位不是同一個人,彆人會誤會,薑桓也會。
原主對薛遲的愛已經不能用單純的愛來形容了,那是一隻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