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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梭,近一年?的時光,轉眼而逝。

神耀帝國,北境。

自從神女統一南北兩境之後,北境人民的日子就?越過越好。

他們再也不必像從前那樣吃不飽、穿不暖,也不必再做永遠都?做不完的徭役,家家戶戶都?富足安康。

半年?前,宋如當?初禁錮聖主的神力終於消散。

聖主舔著臉又回到了聖堂。

該怎麼說呢?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嗎?

反正神女從沒說過褫奪聖主的職位,聖主也就?繼續當?他的聖主,隻?是他的座下再也沒有那些魚肉鄉裡的紅衣主教了。

國王有心想要向宋如稟告?事,詢問該如何處置聖主。

可神殿的大門始終緊閉著。

神女?次閉關,竟然長達一年?之久。

神明壽命悠悠,其實從前曆任神女,閉關動輒三年?五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隻?不過宋如年?紀太?小了,她今年?統共也才二十一歲,從前沒有閉關如?之久。

神女侍奉神靈,在神殿中清修,才是神耀帝國的頭等大事,國王不敢打擾宋如。

聖主見沒人與他計較,便越發拿出往日的聖主架子,什麼事都?要插上一手,慢慢地竟然也重拾了北境之主的些許風光。

不過他心裡很清楚,到底今非昔比,並不敢過分作?妖,真正的大權還是掌握在國王手裡。

宋如出關那天,正值夏濃。

神殿的薔薇花開的極盛,大片大片的墨綠色藤蔓纏繞在一整麵外牆上,參天古樹鬱鬱蔥蔥,暑月蟬鳴聲聲。

始終緊閉的神殿大門悠悠打開。

身穿聖潔白袍的灰發少?女,從門內走出,儀態高貴,那雙剔透的灰眸微微斂起,有著菩薩低眉般的悲天憫人。她赤著雙足,聖袍上的薔薇花紋,隨著她的走動迤邐綻放。

等在外麵的人跪了一地:“見過神女殿下!”

“不必多禮,起身吧。”她的聲音空靈縹緲,如同神音一般直擊人心。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就?是裴天落。

他明明那麼想念宋如,自打從仙凡魔三界歸來?,日日都?守在神殿門口,等了她整整一年?。

因?著怕打擾到她修煉,他明明是傀儡的

主人,明明思念她發狂,卻不敢催促一句。

他想過很多,見到宋如以後,要和她一同做的事。

裴天落總是站在神殿外等待,在過去?的這一年?裡,他唯一做的一件事,也就?是站在神殿外等待,便免不了暢想許多畫麵。

一夜冬雪。

雪花落滿他的肩頭。

他想的是,可以和姐姐一同煮雪。

他親手為她鑄造一個小爐子,外麵下著鵝毛大雪,他和她麵對麵坐著,隨手推開窗子,接進瓦罐裡的就?是清雪,放在火爐上慢慢地煮。

應當?極能消磨時光。

姐姐素手執著玉勺,輕輕攪拌瓦罐裡的雪水。

我就?在旁邊看著她。

一坐就?是一整天。

至於把雪煮來?乾嘛?裴天落想不到。

他並不是什麼文人雅士,事實上,他連一天的學都?沒上過,正如小宋晏所說,裴天落是神耀帝國掃盲教育的漏網之魚,既不會烹茶,也不會釀酒,並不像王玄之那樣有生活情趣。

裴天落就?這樣靠著那些想象,等過了一整個漫長的冬季。

秋天他也想過的,那時候金黃色的銀杏葉飄飄揚揚,如同蝴蝶般輕舞。

裴天落便覺得,他的心靈世界裡太?過荒蕪。

姐姐應當?會看膩吧?

靜靜地站在神殿之外的他,一點?一點?地拔去?心靈世界裡,沼澤中大片大片枯萎的蘆葦,一棵又一棵地種?上了銀杏樹。

這是一個極其枯燥的過程。

隻?是一遍又一遍重複地勞動。

神明都?有心靈世界,宋如的心靈世界,自從形成之後,就?從沒動過,她太?懶了,不想做這種?重複性工作?。

裴天落卻十分享受那個過程。

因?為想象著,未來?會不會有一天,能邀請姐姐到我的心靈世界,一起來?看一看夕陽?

或許她會覺得這些燦爛的銀杏樹葉很好看。

後來?,裴天落又等過了春天。

春暖花開。

他仍舊等在神殿門外。

大家對於春的印象,好像一夕之間,所有花都?開好了。

裴天落卻能數出來?,是誰先開放,誰又跟著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