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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過銀杏樹葉打在身?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上,樹影斑駁,他手中握著畫筆,細細勾勒著畫中女?子的容顏。

少女?身?後?是一扇漆黑的浮雕大門,在恢弘大氣之中,又透露著一股詭秘氣息,她閒閒地坐在王座上,一隻手摘下尖尖的女?巫帽,黑發黑眸,絕世容顏猶如暗夜的罌粟花一般盛放。

狄婭直接就是一聲:“哇!”

王玄之畫畫的手,就像是夏爾看向宋如時的眼神。

這個老師也深愛著我的媽媽,就像爸爸那樣。

他居然見過媽媽的真容,難怪她待他那樣不尋常,這裡麵有故事啊!狄婭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狄婭:“沒想到你和?女?皇陛下這樣熟悉。”

王玄之:“或許比你以?為的更加熟悉。”

乾嘛說的這麼含含糊糊的,一幅不能講給我聽的樣子。

有多親密?

狄婭想到她在女?皇那座湖心島宮殿之外,見到的場景,夏爾衣衫半褪,金眸裡霧氣蒙蒙,半擁著宋如,臉紅的一塌糊塗……

不就是大人之間的事嗎!

給我造小弟弟和?小妹妹的那種。

狄婭給了王玄之一個“我懂!”的眼神。

這小姑娘都在想些什麼?

我並?沒有那樣暗示好嗎?我這句話?的意思,隻是不想暴露自己已經?知道仙兒真實身?份的事實。

王玄之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夢鄉裡的一幕。

畫裡的宋如,瓷白的麵容上染上桃花似的春意,清冷的黑眸瀲灩著水光,朱紅色的唇微微咬的塌了一片,軟舌抵在貝齒間,似乎都能聽到她溢出?的甜膩聲。

她是這世間音色最美妙的琴,讓彈奏的琴師恨不得?溺死在那一曲樂音裡。

王玄之:“!!!”

我都在畫些什麼!

他的手向下一揚,便有一張巨大的黑布從?天?而降,將?眼前那幅畫蓋了個嚴嚴實實。

王玄之的本意,是想驗證。

心裡猜到一個猜測,和?驗證出?來它就是事實,畢竟還是不一樣。

宋如是黑暗女?皇時,他從?沒見過她麵罩下的麵容,不像神女?和?火皇那樣,因此便有意畫出?來,通過狄婭的反應,驗證他

的猜想。

隻把仙兒的頭發和?眼睛的顏色,換了一下。

狄婭沒有指出?任何不對。

王玄之心底一片火熱,果然,黑暗女?皇就是我的仙兒!

狄婭:“你倒不必防著我,我精神力很?強大的,單論精神力,我都不輸於八百多歲的灰袍大賢者,隻不過從?前無法運用罷了。總之,我早熟的很?,不用把我當一般小朋友看待,我又不是真正的九歲小女?孩,這些事我早就都懂了。不過你確實該把畫遮起來,要是讓我爸看到,能殺了你。”

狄婭當然不是一般小女?孩,書裡這個時候,她早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王了,隻不過還沒有和?黑暗女?巫碰麵,還沒有被黑暗王國收編,是凶名在外、獨來獨往的女?魔頭。

王玄之可不怕這種威脅,哧啦一下,撕開?夏爾交上來的那幅美術課作業。那種狠厲,就像撕的不是一張紙,而是夏爾的身?體。

狄婭拍了拍手掌:“不錯,我喜歡!”

王玄之要是連這份敢跟夏爾爭的魄力都沒有,狄婭還在這裡跟他結盟乾什麼啊?還不如直接跑回去裝人類幼崽,可可愛愛地跪求抱夏爾大腿,嚶嚶嚶地賣萌求爸爸給一條生路算了。

兩人都在默默畫畫,王玄之畫,狄婭臨摹。

這一次他畫的是戴著麵罩的黑暗女?皇。

最終完成?的時候,狄婭很?滿意,“我把你的畫和?我的畫,一起交給媽媽,今年?不管夏爾送什麼生日禮物,都比不過我!我贏定了!今年?生日宴我就要坐在離媽媽最近的位置,看爸爸這一次還能不能搶得?過我。”

王玄之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真等他上位,絕對要把狄婭能打發多遠就打發多遠。

聽聽這叫人話?嗎?有哪家女?兒是一麵口頭上叫著爸爸,一麵在心裡卻想要跟爸爸爭寵,恨不得?把爸爸排擠到在媽媽眼裡完全沒有姓名,一個人獨自霸占媽媽的寵愛?

女?兒都是爸媽貼心的小棉襖,彆人家女?兒肯定想方設法增進?父母之間的感情,狄婭這哪裡是女?兒啊,分明是另一個情敵。

王玄之想要打探宋如的生日,報出?一個日期,這是她在仙凡魔三界的生辰,“是這個嗎?”

狄婭報出?另一個日期:“你知道的是錯的,我的才是對的,是外婆親口告訴我的。”

王玄之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或許我們倆知道的都是錯的。

誰又知道祂到底有多少身?外化身??

黑暗女?皇也未必就是她的起點和?終點,或許隻是她玩的另一場遊戲。

仙兒,王玄之這三個字,在你眼裡到底意味著什麼?是很?特彆的那一個嗎?還是說,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和?我有關的記憶,隨意地被你堆放在角落裡,上麵落的灰塵像雪一般冰凍。

****

冒險者公會。

今天?,所有精英冒險者齊聚一堂,共商大計。

起因是有人發現了一條九頭蛇,這是一種極為強大的魔獸,成?長?巔峰可以?到第六階。

如果它真的是第六階,其實也沒人敢打他的主意,而會把這個消息直接上報給灰袍大賢者,由聖魔導大賢者出?麵解決,大家跟著出?麵領取一些情報的賞金就是。

畢竟冒險者裡最強的也就是第五階巔峰魔導師,真要敢去殺第六階魔獸,那不是獵殺,而是給人家送菜,畢竟同等級的魔獸原本就強過人類太多。

很?微妙的是,這條九頭蛇剛好處於蛻皮期。

一旦蛻皮成?功,它就能從?第五階巔峰進?階第六階。

可蛻皮期偏偏是它的虛弱期,甚至都不能完整發揮出?第五階巔峰的實力,還偏偏在這個時候被人給發現了,這怎能不叫人眼紅心熱?

九頭蛇那可渾身?是寶,這一票要是能乾下來,大家全都發達了!

賞金獵人們就等在狂徒酒館。

冒險者公會開?了多少年?,這家酒館就存在了多少年?,老式的木質建築,遇到點大風大雨就搖搖晃晃的像是要傾倒,昏暗的油氣燈。

現在連混亂大陸的偏遠山村,都用上黑暗王國傳出?來的新式電燈了,又明亮又乾淨,隻有狂徒酒館這種仿佛老古董一般的存在,還依然故我,堅持使用一燒起來就滿屋子煤氣味的油氣燈。

酒館吧台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清洗,上麵沾滿了各式各樣的泥汙,把原本橡木白的吧台,沉澱成?了一種古怪的黑色。

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在吧台上

趴著,喝的醉生夢死,“喂,再來一杯。”

酒保重重地砸下酒瓶,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你都欠了多少酒錢了?還喝!今天?不拿出?錢,你一滴酒也彆想再從?我這裡拿走。”

酒鬼摸遍了全身?,一個子兒也沒掏出?來,罵罵咧咧地說:“你這小子有眼無珠,你爺爺我馬上就要去獵殺九頭蛇,到時候有的是錢,還會缺你一杯酒錢?”

“呸!你上次去獵殺獅蠍時也這麼說的,結果呢?錢都還沒到手,就先被你花光了。”

有人高談闊論,吹噓著自己從?前獵殺魔獸如何英勇,還解開?自己臉上戴的獨眼眼罩,露出?空洞洞的眼睛,“看見了嗎?被馭風神鷹啄的,這傷疤就是老子的勳章。”

也有人在和?女?人調笑,粗糙的大手伸進?她們的衣裙裡,換來嬌笑聲。

忽然,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打頭走了進?來,他穿著皮衣皮褲,腳蹬一雙長?長?的皮靴,戴著一頂牛仔帽。

人們全都熱情地向他打招呼:“哈凡,你來了。”

哈凡摘下牛仔帽,衝著酒保喊了一聲:“一杯冰啤酒。”這才轉向眾人,“怎麼?我才幾天?沒來,就把我定的規矩全忘了?”

哈凡隻有一條規矩,想玩女?人可以?,自己去旅館,彆在大庭廣眾之下,臟了彆人的眼。

有幾個賞金獵人最後?摸了一把懷裡的嬌客,戀戀不舍地說:“先走吧,晚上去找你。”

大家顯然都很?服氣哈凡。

他是冒險者公會所有人心裡當之無愧的老大。

哪怕現在黑暗王國聖騎士殿下在排行榜上的排名,已經?超過哈凡,成?為真正的第一。

哪怕現在從?光明學院出?來的毛頭小子夏爾,排名和?哈凡並?駕齊驅。

但哈凡才是眾人唯一認可的王。

有些人就是不經?念叨,才剛想到夏爾,就看到酒館大門再次打開?,身?穿長?風衣的夏爾走了進?來,其實單從?身?形來說,他的個子比哈凡還要高,有人在打鬥中見過,他那件長?風衣被撕破後?,露出?的蒼勁肌肉。

他明明比狂徒酒館裡最愛秀一身?大塊頭的賞金獵人還要更猛,卻偏偏整天?穿著

隻有上流社會紳士才愛穿的長?風衣,從?不和?大家一起喝烈酒、玩女?人,簡直比修道院裡的修女?還要禁欲。

“我就看不慣夏爾這幅裝腔作勢的派頭,瞧他長?的那一張醜臉,不過是一個低等地精,哥布林罷了,咱們從?沒嫌棄過他,他倒整天?一副貴公子模樣,擺明了是嫌棄我們,不肯和?咱們同流合汙呢,我就不信他沒有想過女?人!”

夏爾能控製自己的羽翼出?現,或是隱身?,當他以?光明學院夏爾的身?份出?現時,就會把翅膀隱藏起來,隻有以?聖騎士的身?份出?現時,才會露出?那對華麗的黑色羽翼。

今天?和?往常不一樣,一向獨來獨往的夏爾身?後?,還帶著兩個人。

一個是身?穿黑色女?巫袍的少女?,即便是寬大的女?巫袍,也掩不住她行走間的窈窕身?姿。

所有男人全都看直了眼,這玲瓏的身?段,簡直就是極品!他們死死地盯著黑袍少女?,簡直就像是餓狼盯著食物,眼睛都快冒出?綠光了。

夏爾把宋如攬在懷裡,護著她,不讓那些惡心人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男人滿腦子都是些什麼醃臢玩意。

他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全都挖出?來!

他有些後?悔帶她來了。

宋如剛一走進?狂徒酒館,就被裡麵的臭味給熏到了。烈酒發酵的味道,混合著不知道多少個雨季跑出?來的潮濕,還有那些賞金獵人到底幾萬年?沒洗過澡?滿身?都是臭汗,她還看到有人把鞋給脫了,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這畢竟都是一些刀尖舔血的狂徒。

她就在這個時候,被夏爾擁進?懷裡。

夏爾身?上的氣息很?清爽,是淡淡的薄荷味,也或許是青草香,應當是黑暗王國出?產的某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她連忙把整張臉都轉到夏爾的胸膛,拯救自己的鼻子。

夏爾能清晰地感受到,宋如的氣息怎樣縈繞在他硬朗的胸膛,她吐氣如蘭,熱氣和?幽香引得?他一陣心猿意馬。

我和?這些男人一樣肮臟。

我憎惡他們,就像憎惡我自己。

主人那樣信賴我,我卻無時無刻不想著瀆神。

翻手取出?一支抑製劑,注入進?手臂裡,抑製劑沿著動脈流遍全身?的血液,還不夠,一支早就不夠了。

夏爾繼續注射抑製劑,一支,兩支,三支……

他看向周圍男人的眼神越發冷硬冰冷,身?體裡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愛意和?欲念得?不到出?口,越是壓抑,就越是瘋狂叫囂,最後?隻能轉換成?想要撕碎一切的暴虐,他想要殺人。

整整十支抑製劑下去,夏爾的身?體仍舊滾燙。

或許像執政官閣下說的那樣,我的身?體已經?產生耐藥性了,或許這原本就不是一個好的方法,越是壓抑,最後?反彈的就越是可怕。

夏爾就像是一座火山,表麵看起來一片平靜,可裡麵的岩漿早就擠壓到了臨界點,隻要一丁點地表顫動,就能瞬間迸發而出?。

他的金眸裡滿是紅色的絲線。

換成?正常人,早就被嚇得?有多遠躲多遠了。

但狂徒酒館裡的賞金獵人,全都是天?生的挑釁者:“哈凡說的,不許在這裡玩女?人,夏爾你怎麼還帶個漂亮女?人過來?”

那一瞬間,夏爾的殺意幾乎猶如實質化。

宋如疑惑地叫了一聲:“夏爾?”

宋如今天?來,是為了幫夏爾刷聲望值。

喬西婭的占卜如今日益在整片大陸聲名鵲起,她成?為了一個令人敬仰的占卜大師,人人都相?信她的占卜結果,可是當初夏爾卻沒有像書裡那樣抽到代表王者勝利的戰車牌。

本來,灰袍大賢者說服索倫三世的理由,還可以?有一條是夏爾是曆年?來學院曆練的總第一,可是現在這個名頭落到宋如身?上了。

等大劇情爆發,想要把夏爾送到深淵之眼,必須要讓他有能拿得?出?手的功績,比如冒險者公會排行榜第一,但又不能暴露夏爾就是聖騎士的事實,因此必須把夏爾自己的名號刷上去,這次決戰九頭蛇是一個極佳的時機。

夏爾垂眸看她,她正仰著一張小臉,抬起頭看他。她纖細的手就攀在他的肩膀上,柔弱無骨一般,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她一截晶瑩如玉的下巴。

她用清冷如玉的聲音叫著夏爾的名字,把他從?地獄的火海裡喚回人間。

奇異地撫平了夏爾心

裡所有的暴虐。

主人在我的懷裡,隻在我的懷裡。

她叫夏爾的名字,隻叫夏爾的名字。

我能見到她的真容,隻有我才能看到這張黑色麵罩之下,是怎樣一張絕世容顏。

夏爾伸出?手,動作笨拙卻很?輕柔的,把宋如的麵罩往下拉了一拉,完全遮住她的下巴,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模樣。

他把她攬的更緊了,幾乎是完全把她嬌小的身?影,籠罩在自己的長?風衣之下。

哈凡為宋如解釋道:“你們誤會了,這是光明學院曆年?總第一,女?巫莉莉絲,她是夏爾的隊友。”

這個解釋,或許能令外麵的人信服,但絕對不包括狂徒酒館。

“光明學院曆年?總第一,好大的名頭,我們可不會被這種虛名嚇到。小姑娘,讀書是讀書,殺人是殺人,這是兩碼事,你在學校成?績厲害,不代表真刀真槍地搏殺也強,我見過太多學院派吹噓的有多厲害,結果到了戰場隻是軟腳蝦。你還是回學校考試去吧,彆來這裡拖我們的後?腿。”

這些賞金獵人,有很?多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痞。

混亂大陸實在有太多戰爭了。

各個種族、各個國家之間爭戰不休,混亂和?戰爭永遠是這片大陸的主題。

起初大家熱血地參戰,慢慢的,見的東西越多,就越是厭倦那些戰爭,不過是底層人為了貴族的利益,拿命廝殺。

他們逃離戰場,來了這裡,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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