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番外(2 / 2)

宋如每一個術法,熟練度都是滿級!

這就很離譜,窮奇也算是見多識廣,從來沒有見過像宋如這樣,把每一個戰技都修煉到極致的人,就這麼說吧,假如當年不動明王有她這份實力,何必用身死來封印窮奇?

這裡麵不光是勤奮的問題,還有悟性的問題,悟性不到家。即便再是死磕一個術法,練不到滿級就是練不到;有一些悟性,能把某一個術法練到滿級,就已經很不尋常了。

怎麼可能有人把所有術法全都練到滿級?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啊,難不成她就什麼都擅長?

窮奇原本正在和宋如鏖戰,順便拍飛那些乾擾它的小蟲子,卻忽然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感,等等!那是——

所有生物都有靈覺,越是稀有種族,靈覺就越強,能幫助它們規避致命危險,其實這也就是占卜的本質,靈覺是在不主動占卜的情況下,由生靈的靈性直覺被動進行的一場占卜。

窮奇心中警鈴大作,一種將死的恐怖籠罩住了它,它在緊要關頭,猛地張開雙翼,瞬間逃離原本的位置。

那是宋如、王玄之、裴天落、宋晏、黑豹同時組成的一個陣法,剛才她們看似在於窮奇搏鬥,其實都是為了完成這個陣法,利用虛無蝶炎,原本打算給窮奇致命一擊。

可惜,被它逃了。

一個胖乎乎的娃娃,回到了宋如的識海裡,是虛無蝶炎,它就像是年畫上畫的一樣,手臂白白嫩嫩,一節節像是蓮藕,“媽媽,對不起,讓它給跑了。再想布置這樣的殺機可就難了,它對我有了防備。”

宋如拍了拍它的腦殼,表示安慰:“不是你的錯。”

窮奇至今都是後怕,虛無蝶炎!

它說是宇宙四大凶獸之一,可其實成長潛力才不過超星域級。而虛無蝶炎,假如真的成長起來,理論上的終點可是宇宙級法寶。

剛才如果被虛無蝶炎偷襲成功,真接它絕殺一擊,窮奇今天恐怕真的要涼涼。

也幸好,這個虛無蝶炎還在幼年期,它本身實力有限,奈何不了窮奇,才要選擇偷襲這樣的方法。

死亡的威脅,讓窮奇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它原本以為宋如拚持久戰肯定拚不過它,想要先把她耗死,再解決那幫小蟲子。

可現在,它不敢再耗下去了,誰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還有沒有其他隱藏的殺招?強橫的肉身、全部滿級的戰法秘技、虛無蝶炎……這三樣之外,再隨便來一樣,窮奇都招架不住。

拚了!

窮奇的獸首高高地向上揚起,仰天怒吼一聲,它的神魂開始燃燒,燃燒神魂類似於自爆,但自爆是一下子炸光,燃燒神魂卻能隨時叫停。

隻不過,對於神魂造成的損傷,同樣是不可逆的,這幾乎是中斷了自己未來的修煉潛力。

付出這樣可怕的代價,效果也是顯著的,這是窮奇的一門天賦神通,激發之後,所有妖獸自發地向它本來,主動獻祭所有血肉和生命力。

窮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它發出一陣猖狂的笑聲:“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倘若是彆的天賦神通,宋如還要苦惱該怎麼解決,可是妖獸自發地趕來獻祭,隻要把它們驅散就行了。

她讓黑豹帶著獸靈草,向著和窮奇相反的方向而去,浩浩蕩蕩的獸潮,如同陰兵過境。

窮奇:“!!!”

這個人又使了什麼可怕的手段?為什麼我的天賦神通失靈了?

它又驚又怒,而怒火更勝於震驚,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落著,它恨宋如恨的想要生啖其肉,窮奇陷入發狂狀態,這一下什麼章法也不顧了,就是莽,憑借肉身的強橫野蠻衝撞。

宋如被它纏住,並不害怕,反而還有一絲喜色,來得好!窮奇想要耗死她,她還想耗死窮奇呢。窮奇這樣發狂,靈力消耗隻會更快。

眾人同樣也是:“!!!”

破案了啊!

眼下這個場景,不就是之前無極穀裡的妖獸周期性聚散時的模樣嗎?

我們還以為是有什麼生活習性,原來是大佬在操控獸潮。

難怪這次探索無極穀進行的這麼順利,原來是大佬在暗中幫助啊!

外來者這邊隻以為,這是王玄之的功勞。

百老殿那邊卻知道,這是安城那位神秘高人的團隊。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們有一個感慨是相同的:“大佬牛批!”

以一己之力操控整個獸潮,甚至改變妖獸的習性,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隻不過那邊打的天昏地暗,這些低階修士根本不敢過去看,稍微蹭到一丁點餘波,就夠他們死上幾萬次了。

宋如和窮奇在裡麵打得天崩地裂,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藍星就在這個時候,迎來了第三波靈能潮汐。

這顯然也出乎了祖龍和神樹的預料,更加糟糕的是,這一次的靈能潮汐,帶來了空間節點的劇烈波動,無數的妖獸潮在人類居住的城市當中湧現,根本毫無規律可言。

真正的人間地獄,獸潮瘋狂地襲擊著人類,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肉和斷肢,修煉者和異能者立刻迎戰獸潮,可他們的修為在這種規模的獸潮之下,根本就不堪一擊,老人和孩子哭喊著逃生,卻被獸潮死死追擊……

亂套了、亂套了,全都亂套了。

呂延年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修盟和異協的核心戰力都在無極穀,藍星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迎來了最大的危機!

還能依賴誰?

祖龍當機立斷,下令道:“喚醒宗門太上長老!”

呂延年跌跌撞撞地跑去太上長老們沉眠的密地,開啟一重重陣法,他連操控陣法密匙的手都在發抖,“快快快,再快一點,沒有時間了!”

神樹望著人間這一片慘象,“看來到了我拚老命的時候了。”

自打靈氣複蘇以來,就盤亙在藍星上方的那棵古樹,巨大的身影碎裂,如同蒲公英的種子在風中吹散那般,落下了一場紛飛的大雪。

從前那些沒有覺醒異能的人,在這樣的刺激下,終於激發了異能,而本來就有一定修為的異能者,再一次迎來了修為的大幅度飛升。

可惜,這對於抵擋此時的天災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藍星之外的虛空上,停靠著許多星艦,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儘頭。那是來自諸天萬界的大勢力,既聯手封鎖藍星,不許無關者進入其中搶奪機緣,也時時留意藍星的變化。

此時此刻,全員沸騰。

“第三波靈能潮汐開始了!”

“我能感覺到藍星對外封鎖的屏障在消融。”

“萬界塔,你們快看啊,萬界塔在發光!”

倒垂在空中的那棵神樹徹底消亡之後,便露出一座古樸的寶塔,說不清它是什麼材質,外麵閃著一層青銅一樣的顏色,散發著一股玄奧無比的氣息。

他們不在意藍星如今麵臨的危機,隻關心萬界塔這一次能不能真正對外開放。

卻也有人不顧古神殘餘的反噬力量,在藍星還沒有徹底對外打開時,就硬往裡麵衝。

“那是主神軍團的楚淵?他瘋了吧!”

一層透明色的屏障,就擋在楚淵的身前,他手持如淵劍,向著屏障深處衝去,在那種力量的拉扯之下,他的軍裝都變得破破爛爛,露出裡麵如同黃玉一般的肌膚,那是玉骨大成才有的強橫肉身。

罡風刺破他的身體,鮮血狂流,他俊美的麵容因為忍受了極致的疼痛變得扭曲,而他的腳步始終堅定不移。

“有必要嗎?就隻比我們早那麼一小會兒進入萬界塔,就付出這樣的代價?他傷成這幅模樣,即便進了萬界塔,又有什麼競爭力啊!”

他們都以為楚淵是想要主神權柄想瘋了。

是因為楚淵知道,宋如現在身陷險境,還有安城,從夏爾的口中,楚淵知道宋如的家人都住在安城,安城也爆發了超大型獸潮。

他要去救人!

夏爾也想去,但他還要繼續為宋如轉嫁傷害,同時也提供恢複能力。如果夏爾現在和楚淵一起衝擊屏障,就沒辦法再為宋如做這些,顯然,如今宋如更需要契約靈寵幫助她一起戰鬥。

安城。

到處都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天空中那場靈氣化作的雪,下到最後,已經變成血色,可即便神樹拚儘一切,能夠提供的幫助也隻是微乎其微。

什麼是超大型獸潮?

根據獸潮數量劃分出不同的規模,分彆是小型獸潮、中型獸潮、大型獸潮和超大型獸潮。

宋如一家前往老家掃墓時,路上偶遇的那一群就是小型獸潮,金丹期的梁平,要和程麗雲宋海安這對夫婦聯手,還要提前布置好防護陣法,才能勉強支撐,等到異協的援助。

大型獸潮,就是榕城爆發的獸潮體量,也是寒玉對戰的那一群規模,隻有達到元嬰期戰力,才能在大型獸潮裡撿回一條命。

至於超大型獸潮,彆說現在無為道人那一大幫百老殿成員被困在無極穀,即便是他們出來,也根本不是這種規模獸潮的對手,起碼得是第五階化神境!

黃蘭家裡,原本一家人還在說說笑笑地炸著糖糕。

忽然之間,天地變色,獸潮多到連日光都掩蓋住了。

這也就是宋如之前在奶奶家裡布置下了很多防護陣法,不然的話,光是這一下突如其來的獸潮爆發,他們絕對會損傷慘重。

宋海安看到了被防護陣法隔絕在外的妖獸,正在瘋狂衝擊陣法,自然也看到了外麵的混亂和悲慘,老是和宋德剛一起下棋的那位棋友,幾乎是立刻就倒在了血泊裡。

程麗雲和宋海安都經常出野外,對戰獸潮的經驗豐富無比,就像是地震的時候,要先找一個結構穩固的狹小空間躲起來,但等第一波強震過去,必須要找機會跑出去。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是立刻做下決定:“先救人,然後一起探索逃生路線。”

先救人是指,以目前的防護陣法為依托,將周圍的人都救到這裡,暫時扛過去這一波獸潮強震,再想辦法組隊逃生。

程麗雲、宋海安、黃蘭、宋德剛、大橘全都有修為在身,不僅能自保,也在努力救人。

鎮元觀。

宋如她們走後,綠團子本來在專心為宋如祈福,卻忽然看到海雲山莊的護山大陣之外,那些烏壓壓的獸潮!

它第一時間就想傳送到奶奶家,去保護程麗雲一家。

然而,第三波靈能潮汐爆發,空間之力受到扭曲,往常一下子就能激發的傳送陣法,這時候卻艱澀無比,綠團子不停地往裡麵注入靈力,而陣法遲遲沒有形成。

張小童直接帶著野豬大王衝出去,和獸潮搏殺。

一直躲著不是辦法,護山大陣再是強,也不可能經得住超大型獸潮連續性、反複性的衝擊,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更何況在她身後還有她那個笨蛋師父!

可張小童再是強,強的這個程度也有限,隻相當於寒玉那樣的層次,對戰大型獸潮都很吃力,更何況是超大型獸潮?

不同規模的獸潮,可不僅僅是數量上的差距,質量上也有差距。放眼望去,圍攻張小童的全都是金丹期妖獸,發現她是個難啃的硬骨頭以後,越來越多的金丹後期妖獸圍攻了過來。

她的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妖獸潮趁她病、要她命,對她展開了更加猛烈的攻擊。

眼看自家徒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張道子提起桃木劍就衝了出去,擋在了她的麵前。

張小童:“笨蛋師父,你那木頭做的劍,能有什麼殺傷力,快回護山大陣裡!”

張道子固執地要留下來和張小童共同對戰獸潮。

見他不聽話,張小童直接拎起他,一下子就把他扔了回去,位置剛剛好落在鎮元觀正殿的那尊泥塑雕像前,“就你那點修為,能幫上什麼忙,還不如好好為我們許願、祈福。”

張小童同時麵對這麼多金丹後期妖獸的圍攻,根本無法準確地控製力道,張道子被她砸偏了一些,他的頭剛好磕到了神像的腳上。

鎮元觀的信徒很多,這神像連接著數不儘的信徒,他們各個都虔誠無比,張道子見到了那些信徒的心聲。

他們心中所想,就是他心中所想。

他們眼中所見,就是他眼中所見。

那裡麵有張道子認識的人,他的榜一大哥,直播間裡的網友總是叫他董哥,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替她承受了妖獸的攻擊,明明將死,卻不後悔,“我隻是個敗家子,你活著才是董家的希望。”

也有張道子完全陌生的麵孔,一個少年哪怕被妖獸撕咬下一條腿,也頂著那種痛苦繼續抓起棒球拍,和妖獸廝殺,“就算是死,我也得從你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有的人為了保護自己年邁的母親,不得不舍棄自己年幼的孩子,也有的上了年紀的老者,把生的希望留給孩童,毅然決然地轉身衝進獸潮裡,用自己的死,為他們爭取逃生的時間。

那些聲音或微弱、或響亮,他們在說著:“神啊,救救我們……”

張道子不是神,他修道五十年,庸庸碌碌、一事無成。

從前是個廢物,保不住自家的道觀,靈氣複蘇後還是一個廢物,直到現在還是煉氣期。

可他看著那些畫麵,眼裡忍不住流出兩行血淚,他拿起自己的桃木劍,開始在地上寫字,寫的是他最愛的一首詩——《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張道子眼裡的血越流越多,他的眼睛完全瞎了,他看不見眼前的神像,看不到自己寫出來的字,卻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掙紮在獸潮裡的每一個人。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他的字越來越潦草,筆力卻越來越遒勁,當他寫下最後一行字時,“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張道子把他所有的錢全部捐出去的時候,宋晏說他:“位卑未敢忘憂國。”

用張小童的話來說,他隻是一個小破道士,可他對於自己所在的國家,對於這片國土上的人民,始終有一種熾熱的情感,他有著博大的胸襟和崇高的理想。

假如能為大家提供庇佑,那我張道子寧願自己代替他們去死!

他沒有死,他手中的桃木劍,發出湛湛清光,一劍斬下,安城所有獸潮儘皆消亡。

化神境。

一步化神。

這是和大家那種按部就班的修煉全然不同的修煉方式,但在無儘寰宇裡也有這類門派,有人修煉肉身,有人修煉神魂,有人修煉靈力,而他們修煉心境,稱為煉心。

沒有人教過張道子煉心的法門。

他隻是心存眾生,見眾生,一念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