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大錢的方法(1 / 2)

盧秀珍聽見張大慶的聲音, 驚了一下。

這個時候的村乾部,掌管著農民們的勞動分配大權,直接影響著工分的收入, 在群眾中還是有些震攝力的。

盧秀珍立刻換上一副笑臉, 迎上去打招呼。

“喲!張支書,您還真過來了。就我們家這些破事,怎麼好意思麻煩您呀!”

張大慶臉色不善的說:“你當我愛管你家閒事?還不是因為你不把兒媳當人看,逼的人家要分家, 跑到我那裡鬨。我手頭還有一堆事呢,要是個個都像你們家這樣, 我還乾不乾活了?”

盧秀珍立刻叫起苦來, 生氣又委屈的說:“張支書, 你可彆聽她一派胡言。自從我二兒子過世,這婆娘越發的無法無天, 都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昨晚上還把我按地上打了一頓……”

劉靜雲見她告黑狀,趕忙道:“你胡說, 明明是你一再苛刻我。昨天也是你先用扁擔打我,我才反抗的……”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 張大慶連忙製止。

“甭管你們誰對誰錯,既然過不到一塊, 分開來也好, 省的整天吵吵吵的不安生。”

他被郭杏花一罵, 反而看開了!

分家就分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兒子大了,遲早都是要分開的。便又對盧秀珍說:“你們家的工分本呢?從今天起,劉靜雲的戶口從你家分開,工分單獨記。”

盧秀珍沒想到村支書來真的, 頓時有些焦急。

工分單獨記,她還怎麼占便宜?

卻聽郭杏花又嚷嚷著說:“不止分戶口,我大姐今年的工分賬,也要記給她。”

這個時候的工分,一般都是年底結算。現在是陰曆九月份,還有兩三個月就能拿到錢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哪怕一個月隻有五塊錢,一年下來,也有60塊。足夠劉靜雲母子一年的開銷了。

盧秀珍有些著急,惡狠狠的說:“你想的美!她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工分就該記我家賬上。想拿走,門都沒有。”

郭杏花不客氣的嘲諷,“你好大的臉啊!我大姐是沒做工,還是沒分糧食?她吃自己掙的糧,怎麼就成你們家的了?”

盧秀珍一時噎住,卻見郭杏花又對一旁的張大慶說:“支書大伯,你說這要求過分嗎?我大姐又不占他們半分便宜,隻拿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有些黑心肝的人都不肯,存心要餓死人家母子。”

張大慶點了點頭,中肯的說:“這要求很合理,今年的工分都記給靜雲。”

劉靜雲頓時鬆了口氣,忙說:“謝謝支書伯伯。”

有了這筆錢,她以後的日子多少能鬆快些。

卻聽郭杏花又說:“算完了今年的工分,咱再算算以前的。我大姐嫁到馮家十一年了,做了十一年的工,除了過年,幾乎沒休息過。可掙的錢,卻一分都沒看見。想來是大姐的婆婆會過日子,幫忙存著呢。不過現在既然要分家了,存的錢是不是也該交出來了?”

張大慶之前就見識過郭杏花的脾氣,知道是個厲害的。可沒想到,這女人厲害到這種地步。

這賬算的也太精了!真是一丁點兒虧都不吃。

旁邊的盧秀珍早就氣壞了,都不顧張大慶在場,張口便罵:“呸!你們怎麼不去搶?就她掙的那點工分,夠什麼啊?還好意思跟我要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們就拿去!”

郭杏花鄙夷,“就知道你會耍賴,不過有支書大伯在,由不得你。我跟大姐算過賬,你平時小氣至極,一年到頭各種開銷加起來,給的錢不超過十塊。我大姐就算每年隻掙50塊,減去這十塊錢,也還剩40塊呢。十年加起來,就是……四百。這四百塊錢,你一分都彆想少,通通給我吐出來。”

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馮家的另外兩房兒子兒媳都不乾了,說劉靜雲太貪心,不講理。

劉靜雲冷冷的說:“我隻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錢,怎麼就貪心不講理了?二牛以前掙的工分,我都沒有跟你們算呢。說起來,要不是婆婆太小氣,不肯早早的拿錢出來治病,二牛也未必會死!”

這話算是刺到了盧秀珍的要害。

二兒子是因為身體虧虛,加上傷寒加重而去世的。要是好好養著,這種病不至於丟命的。可盧秀珍沒想到兒子的底子這麼差,又以為隻是普通的小感冒,熬兩天就好了。所以不但沒給他看病,連工都沒準他歇。馮二牛忍著不適,乾了一天的活,當天晚上人就燒迷糊了。

村裡赤腳大夫給打了幾針,見沒什麼效果,就建議把人送去市醫院。

可盧秀珍覺得赤腳醫生危言聳聽,沒當回事,直到馮二牛病情越來越嚴重,人都瘦脫了形,她才知道緊張。

可這個時候再送市醫院,已經晚了。才到醫院沒多久,馮二牛就咽氣了。

村民們背後偷偷議論,都說是盧秀珍害了自個的兒子。盧秀珍無意中聽到,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是現在,劉靜雲居然當著她的麵又提起。

她怎麼可能承認!指著劉靜雲便罵:“明明是你這個掃把星命硬,克死了我的兒子。你還有臉提她!”

劉紅兵見姐姐被潑臟水,連忙過來幫腔。兩方人越吵越厲害,場麵混亂一片。最後還是張大慶出麵製止,這才消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