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三樓,林珍發現他哥提著那四個死沉死沉的大包,還要上四樓,連忙道:“哥,到了,這就是三樓。”
“跟著哥走吧,剛才那位負責管房間鑰匙的吳姐給拿的是四樓套間的鑰匙,那裡邊有個獨立的衛生間能洗澡,她說現在正好沒人住,照顧照顧人民群眾,反正放著也是放著,反倒是浪費國家資源。”
看人家這話說的,走後門占便宜說的多光明正大,“哥,人家照顧的是你吧,這不會讓你為難,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吧?”天上怎麼可能掉餡餅?她哥不會是多給錢了吧。
林玦拿著鑰匙打開門,領著林珍進了招待所的這個套間,還彆說除了裝修的很有這個年代的特征以外,其實和後世的那些酒店套房也沒啥區彆。
一進門是個小會客室,一個長條沙發,一張茶幾,旁邊立著的應該是個書櫃和一個五鬥櫥,沙發對麵是窗子,而窗子旁邊貼著□□畫像和‘為人民服務’的標語。地板是鬆木漆的紅漆,牆裙一樣是淡綠色的,沙發左右手邊個有一扇薑黃色的木門,左邊稍微寬點的那扇是臥室,右邊的那扇就應該是衛生間。
林珍直接推開臥室門,和外間的會客廳一樣的紅鬆木地板綠牆裙,一張雙人床鋪著雪白的床單,床頭櫃上一邊一盞的擺著兩盞台燈,白瓷底座上鑲著牙邊,孔雀藍的燈罩還是塑料壓花的,算是這裡最出彩的裝飾品。
“珍寶,收拾收拾,哥帶你去食堂吃飯,”他今天打算帶著妹妹去吃食堂小炒,還和老秦借了不少糧票。
“好,火車上又是灰又是塵的,我得先洗個臉,”在臥室溜一圈的林珍趕忙出去,打開其中一個行李包,這裡麵裝的是她的洗漱用品跟換洗衣物,一手拿著自備的香皂盒,一手拎著毛巾進了衛生間。
馬賽克的地麵挺不錯,林珍隻是有點納悶這個時候的衛生間牆麵貼的白瓷磚怎麼就貼一半?難道這是節約國家資源嗎?
等林珍洗漱完,回臥室換衣物的時候,小套房的門卻被敲響了,“咚咚咚、咚咚咚……”
“林子,是我方航,我來看看,你們著要不要幫忙,”秦方航在樓下跟招待所值班的吳姐打聽到,她給林玦的妹子拿的是這間小套房的鑰匙。
“你怎麼過來了?我這兒馬上就要帶我妹妹去食堂了,”林玦聽見來人是好友秦方航,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開門。
“先過來跟你打個招呼,周團長這一上午,問我打聽你妹妹的事好幾回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他聽說人家林子的妹妹才十六七,團長手底下的那幾個,最小的都二十一、二了,這年紀也不般配啊。這林子能願意?這要是擱自己妹妹身上,自己也不願意啊。
“你說什麼?”林玦一聽秦方航這話,直接就炸毛了,該死的周老怪,他就知道,這麼主動借他車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呸呸呸,瞧他都被周團長給氣糊塗了,竟然把他妹妹給比成家禽了。
林玦正想跟秦方航研究個對策,要不他妹妹在的這幾天就不把人往那邊領了,結果他一抬頭,就看見他這位好友直勾勾的瞅著一個方向。
他順著秦方航的目光往那邊一看。好嘛,原來是他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換好了衣服從臥室裡出來了。
白襯衫黑褲子,外麵加了一件薑黃色的半長風衣,腳上穿著被擦的鋥亮的上海小跟黑皮鞋,長直發直接用黑頭繩在腦後梳成了個馬尾,露出光潔美好的額頭,心形的小臉上嵌著的那對桃花瞳仿佛有著讓人迷醉的魔力,不點而丹的朱唇像是有那麼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林珍本來長得就漂亮,再加上這一身,更顯得青春靚麗。
咳咳,林玦狠狠的瞪了一眼,看他妹妹看傻了的好友,“方航,這是我妹妹林珍。珍寶,這是我們連長,秦方航,你叫他秦同誌就行。”私下裡二連小排長林玦對這位剛升為自己頂頭老大的好友可沒多少‘尊敬’之意。
被林玦的咳聲驚醒的秦方航,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卻憑著本能反駁林玦的話道:“叫什麼秦同誌,我跟你哥關係最好,你叫我秦大哥就行,秦同誌聽著太生疏了。”
他記得林子說他妹妹小他三歲,那不就是比他小六歲?這年紀和自己配啊,長相也配啊。他自認雖然沒有好友林玦那曬不黑的小白臉,但長得也不差,沒見每次文工團來他們這表演,追在他身後的小姑娘最多嗎?
秦方航看著林珍那張白皙清麗的臉龐,眼中的那麼驚豔怎麼也化不去,心也跟著撲騰撲騰亂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