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僵住,機械地轉身。
“還有事麼,奧瑟殿下?”
奧瑟朝他伸出手:“交出來。”
兩個人才放下的心又瞬間回到嗓子眼。
“交什……我沒有……”
“你想把剪刀帶到哪裡去?”奧瑟問。
席勒兩股顫顫,差點跪下,餘光掃到淩熠在奧瑟背後露出個謝天謝地的表情。
銀色的金屬表麵全是汗,奧瑟皺了皺眉。
“去吧。”
席勒像得了大赦一般飛也似地逃了。
奧瑟站在他剛才的位置,透過鏡子打量淩熠。
“你讓他靠這麼近,還讓他碰你的頭發。”
淩熠以為他在開玩笑:“說什麼呢殿下,他是我哥。”
“他是87.77。”
“什麼?”淩熠不懂。
奧瑟夾起他頭發尾稍,看到與後頸齒痕一寸之遙的距離,目光變得晦澀不明。
“他都剪過哪裡?”
淩熠有不祥預感:“您不會也藏了一手理發的本領吧?
鏡子中的奧瑟,舌尖緩緩從一邊犬齒劃向另一邊。
“是這裡嗎?”
.
淩熠頂著嶄新的發型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很不友好。
據科學統計,每十個人走出理發店,平均九人都會露出同樣的表情。
奧瑟從浴室出來坐到他身邊,表情倒是愉悅且饜足。
“在生氣啊?”
淩熠瞧都不瞧他,硬邦邦地回:“誰敢生殿下您的氣。”
“不滿意自己的新發型?”
“殿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有哪個托尼老師頭發剪到一半會把顧客按在鏡子上做。”
“托尼老師?什麼意思?”
奧瑟被觸到知識的盲區,掏出手機來查。
“原來如此,平民黑話,挺有趣的。”
淩熠忍無可忍從眼角瞪了奧瑟一眼。
他從眼角瞄人時,細長上挑的眼尾充滿致命的誘惑力。
因為看
() 過這雙眼睛哭紅的模樣,哪怕射過來的眼神再淩厲,在奧瑟看來都是情趣。
“你發脾氣時也很可愛。”
“殿下要是這麼說我可就不謙虛了,我發脾氣的花樣可多著呢。”
奧瑟笑意上達眼底:“好啊,那你就換著花樣發脾氣讓我瞧瞧。”
淩熠從床上跳下去,把理發用過的剪刀握在手裡,又殺氣騰騰地回到奧瑟跟前。
奧瑟垂眸望著離他的喉嚨近在咫尺的剪刀,對準自己的這一端鋒利無比,隻要淩熠發力,可以在一秒之內刺穿他的氣管。
他坐淩熠站,兩個人默默地對視誰也沒動。
病房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
唐德一進來就看到這劍拔弩張的一幕,不假思索拔槍瞄準淩熠。
“把剪刀放下。”
淩熠置若罔聞,奧瑟率先開口:“放下槍。”
唐德雙手扶穩槍托,再次瞄準。
“淩熠,請把剪刀放下。”
“我讓你把槍放下。”
唐德動搖:“可是殿下……”
奧瑟的視線始終黏在淩熠臉上。
“彆嚇到他。”
唐德緩慢將槍收回腰間,緊繃的精神卻一刻不敢放鬆。
淩熠終於有了動作,他握住剪刀的右手漸漸上移,一直移到奧瑟的頭頂,剪掉那裡的一縷頭發。
剪刀扔到一邊:“行了,就這樣吧。”
唐德:“……”
奧瑟扭過頭,興師問罪:“誰讓你拔槍的?”
唐德滿腹委屈,誰能想到您二位打情罵俏還要動用凶器?
他試圖找話題緩解尷尬:“淩熠的新發型挺……”
誇到一半發現無法昧著良心誇下去:“彆致的哈。”
淩熠冷笑:“哼。”
唐德咽了咽口水,心道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團購的骨灰盒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淩熠看似百無聊賴地把斷發拿在手裡把玩,纏住手指繞圈,再鬆開。
那副愛搭不理的態度,一看就是還沒完全消氣。
奧瑟:“我讓你去找淩熠的手機,你找到了嗎?”
唐德:???
奧瑟:“找到了還不拿出來?”
唐德本來是打算趁奧瑟不在的時候,把手機交出去邀功,在淩熠跟前刷刷好感。
可他現在隻能不情不願地交給奧瑟,再眼睜睜看著奧瑟轉交給淩熠,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還要被中間商賺差價。
“怕你無聊,特地讓唐德去找的,你看看還能不能用?”
淩熠一把接過,長按開機後屏幕居然如期亮起。
唐德弱弱地刷存在感:“是我,我充的電。”
劃動幾l下發現一切照舊,還有不計其數的未讀消息,應該是沒人動過,淩熠的心情肉眼可見由陰轉晴。
他衝奧瑟甜甜一笑:“謝謝殿下。”
奧瑟被這個笑容和這聲“謝謝殿下”哄得心花怒放,原來小孩這麼好哄,一個手機就讓他心花怒放。
唐德:不是,這裡麵還有我,我去找的手機,我還充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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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離醫學院十幾l公裡以外的一間古堡,看得出古堡建成時還頗為輝煌宏偉,隨著時間推移與疏於打理,漸漸顯得破舊。
一名年輕的金發ALPHA正在看手裡的一遝醫學報告,在某一頁上停留了尤其長的時間。
“杜賓,你說這份報告上寫的是真的嗎?”
被他稱作杜賓的同齡男子筆挺地站在一旁,神情肅穆地仿佛在參加升旗大典。
“這是奧瑟殿下資助的醫生打印的報告,從數據分析來看可信度極高,看來醫學院已經找到能跟奧瑟殿下匹配的OMEGA。”
“如果這份報告屬實,就說明出現了跟我99.65%匹配的OMEGA,這個人眼下就在醫學院,你好不好奇他是誰?”
“您的意思是……?”
“這麼一算,每年例行身體檢查的時間也快到了,你去安排一下。”
杜賓恭敬頷首:“是,締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