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夢想的女土匪34(1 / 2)

京城, 華麗的昭陽宮內,祁婉彤癱坐長榻上,全身發軟、手腳冰涼。

“朱公公,你是說, 本宮不是父皇和母妃的女兒?”祁婉彤顫著聲音問。

太監總管朱封的身子彎得很低:“十六年前的那晚,是奴才親自將公主您, 抱進若瀾宮的。”

祁婉彤用右手掐著自己的左手臂, 鳳仙花染就的鮮紅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手臂的肉裡。強烈的痛楚提醒著她, 眼前的發生的這一切, 不是夢。

祁婉彤咬牙切齒的看向朱封, 一字一句的問道:“本宮怎知, 你不是在欺騙本宮?”

太監朱封恭敬的回答:“一來,公主殿下您隨時可以找皇後娘娘或者其身邊的張嬤嬤對質。二來, 奴才當年注意到, 公主殿下的背上,有塊紅色胎記。”

祁婉彤沉默了,她的麵色如同箔紙一樣的慘白, 額頭更是冒出森森冷汗。良久, 她顫著聲音問道:“那,那個小男孩兒, 你們處理了嗎?”

朱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暗芒,他的身子躬得更低了:“是皇後娘娘親自派人處理的。”

昭陽宮內一片寂靜,隻聽見燈油燃燒在空氣裡的破裂聲。

“對了!母妃!”祁婉彤突然倉惶的抬起頭,焦急的問向朱封:“母妃她知道這件事嗎?這麼些年, 她對我始終隻有麵上親熱,嚴厲一直勝過慈愛。她,她不會是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吧?”

“貴妃娘娘應當不知此事。”太監朱封搖搖頭,道:“當晚經手此事的人手,在當年便俱都收拾妥當,公主不必擔憂。不過——”太監突然遲疑的停頓了下來。

“不過什麼?”祁婉彤焦急的問。

“當年的接生產娘,有一個是貴妃娘娘的家生子,被奴才和皇後娘娘買通。”朱封說,“殿下放心,那產娘如今已不在人世。隻不過,貴妃娘娘身邊的李嬤嬤和這個產娘是手帕之交。這產娘死了以後,那個李嬤嬤一直在朝奴婢試探那產娘的死因。當然,奴才一直都推說不知。”

“那李嬤嬤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否則她乾嘛緊盯著這產娘的死因不放?”祁婉彤急急的問道。

“應是不知的。”太監朱封回答,“公主殿下放心,您如今的身份是萬萬不會存疑的。當年的一切人證、物證俱都處理妥當。那個李嬤嬤即便有所懷疑,也萬萬不敢朝您的來曆身份上去瞎想。她所疑慮的,也僅是擔憂貴妃娘娘當年的難產,恐是皇後娘娘的手筆而已。懷疑的著力點在於難產,而不是嬰兒的身份。”

祁婉彤微微的放下了心,她放下了掐自己手臂的右手,瞪著蜿蜒燃燒的紅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祁婉彤忽地輕聲一笑。她斜斜的向後倚去,歪靠在椅榻上,閒閒的玩弄著自己的豆蔻指甲,幽聲問道:“既然本宮的身份不會存疑,過往的種種也都消散雲煙。那麼朱公公您,今日又何必舊事重提的告訴本宮這一切呢?您這可是破壞了和皇後娘娘的約定呢。”

朱封這才抬起頭,笑容可掬的用和往日一樣的諂媚語調說道:“這些年,殿下您始終對奴才這個閹人多有照拂。就連您那東市的生意,都拉了奴才一把。奴才瞧著殿下是個寬厚的人,便一直想著該如何回報於您。”

“於是公公您的回報方式,便是告訴本宮這件陳年爛芝麻的舊事嗎?”祁婉彤端起手邊的茶碗,掀開蓋子徐徐的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口,道:“正如您所說,本宮的身份永遠不會存疑。那麼本宮對這件舊事知道與否,都無關緊要。”

祁婉彤輕磨著茶盞與茶碟,道:“如今本宮知道了,可這隻是讓本宮心裡不甚爽快,又有其他的什麼用處?公公您回報人的方式,有些特彆呢。”

“是奴才思慮不周。”朱封笑容滿麵的說,“隻是說句膽大包天的話,奴才一直將公主殿下看作自家孫女兒似的,期盼殿下此生順遂安康。可如今,殿下的年紀漸長,駙馬的人選卻遲遲未定,奴才便跟著替殿下焦急。”

“哦,所以呢?”祁婉彤抬頭直直的看向老太監,心中若有所悟。

“公主殿下與太子殿下,青梅竹馬、情誼甚篤。”太監朱封突然驢唇不對馬嘴的說道。

祁婉彤麵色不變,依然微笑著看向老太監,然而她那微微握緊的雙手仍舊暴露了她的心理。

“不瞞殿下,太子對您的心意,就連老奴我都能看得出來。兩位殿下從前不過是因為兄妹這層身份,礙著禮法罷了。可如今,殿下和太子並沒有兄妹這層束縛,您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老太監覷著祁婉彤的臉色,得意而篤定的試探著。

“這天下的男兒千千萬萬,可又有多少好男兒是勝過太子殿下的?”

祁婉彤重重的將茶碗放到桌上,厲聲道:“公公可知此話是什麼意思?!”

老太監利索的磕頭跪下,朗聲道:“公主殿下待奴才不薄,為回報殿下厚愛,奴才願助公主登上皇後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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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掛,夜涼如水。

邊縣的街頭再無一個人影,居民們都在沉睡。四周靜得悄然,唯有打更人間或敲著竹梆子並提示兩句小心火燭的悠長腔調。

幾個從京城而來的殺手,在盯梢了半個多月後,終於尋得機會。他們換過夜行衣,避開更夫的耳目,輕盈的翻過城牆、躍過高屋,飛簷走壁的潛入了虎頭客棧的三樓,推開了天字一號房的房門。

今夜無論如何,也要取了那秀才的項上人頭。

可惜了這秀才,年紀輕輕才貌雙全,卻偏偏不知哪裡得罪了國丈府,隻能做個短命之人。看在秀才容貌不錯的份上,殺手們願意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讓他留個全屍。

天字一號房內,那個如玉般的少年正平躺在床鋪上,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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