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Chapter 05(1 / 2)

塵埃之花 采葑采菲 5867 字 4個月前

“威利斯大帝的自述還挺有意思的。”瑪琳笑著說。“這些應該是他在不同的時間段留下的筆記,寫下了他經曆的一些事情以及他個人當時的觀點,語法和用詞都相對比較貼近現在的帕赫羅語言,對我來說比較容易讀懂。其實這本書並不是一本客觀的史書,帶有很強烈的個人色彩。”

比如在提到溫奇諾的時候,一開始威利斯大帝對這個人是很警惕的,還用了“一個擅長投機的遊吟詩人”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他,這顯然和光明聖典當中記錄的溫奇諾完全不同。

溫奇諾比威利斯大帝要小三歲,自稱由女神創造,是女神的使者,所以沒有姓氏和家族。不過威利斯大帝認為他是來自某個草原的居民,這個地名瑪琳沒有認出來,裡麵摻雜了她沒見過的字母。所以他不可能是出身高貴的貴族,因為不敢說出自己低賤的出身,才自稱沒有姓氏。

這一點讓威利斯大帝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把溫奇諾當做一回事,不過一段時間後,溫奇諾就用自己廣博的見識和高超的魔法技巧折服了威利斯大帝,讓他不再介意溫奇諾的出身和姓氏。

那時威利斯大帝已經擁有很大一片疆域,卻被黃金旗幟下各種貴族之間的內鬥鬨得心力交瘁。他正在嘗試用和平的方式讓索羅沃奇家族承認他雷佩達-帕赫羅的正統,把諾克森並入帕赫羅。索羅沃奇家族當時是大陸上最大的公國,實力很強,擁有一個極其龐大的魔法師軍團,威利斯大帝不想和他們正麵為敵。

諾克森和索羅沃奇這幾個詞,倒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生過變化。

威利斯大帝和索羅沃奇家族的關係一直很微妙,他們在內心都想著將對方打敗,同時名義上又是盟友。帕赫羅和諾克森進行過數次合作,吞並了諾克森以南和以西的很大一片土地。然而在戰後的利益分配上,索羅沃奇寸步不讓,讓威利斯大帝發出了“魔法師都是貪婪的吸血鬼”這樣的言論。

並且,威利斯大帝旗下的魔法師都有各自的家族和利益團體,一旦遇到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他們都是毫無疑問地選擇自己的家族。

在這樣的對比下,溫奇諾就變得更加值得他信任。隨著時間推移,威利斯大帝就逐漸傾向於光明神殿,對溫奇諾的評價也越來越好。

裡麵還有一段描述,講述溫奇諾到了中年竟然就開始謝頂,威利斯大帝在書裡用幸災樂禍的語氣留下了許多嘲笑他的語句,這種描述不太像是針對仇敵,更像是對朋友的取笑。

於是溫奇諾乾脆戴上了白色的假發,並禁止信徒們再提起他謝頂的事情。在當時,白色和金色的頭發被認為是高貴的發色,慢慢地,他的白發形象取代了他曾經的紅發印象,假發讓他的形象更加高貴起來,反而更受人愛戴了。

夜幕降臨,房間裡麵點起了蠟燭,瑪琳收起了書本,她該是時候出發了。

瑪琳背上了一個布製的袋子,裡麵放著她那本記錄著魔法陣的厚重的魔法書,一邊拿起了沉重的薔薇木製作的魔杖。

趁著燈火和落日光輝交換的時刻,她腳步輕盈地朝著國王的寢宮走去。

在國王的寢宮裡,西德尼王子坐在臥室的躺椅上,默默地看著自己沉睡的父親。

已經過去了幾天時間,國王依然一點醒來的征兆都沒有,反而可見地變得更加憔悴了起來,他的肢體變得浮腫,血色也在褪去,看起來似乎在逐漸地在睡夢中變成一具屍體。

藥劑師一直無法到來,而絲妲薇安女神官在王子的麵前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西德尼王子不禁想到,如果父親去世,他要怎麼辦?

在他的兄長高登王子去世後,在他還沒有正式被承認為合法繼承人之前他就已經開始接受帝王的教育。對於這個國家他有著強烈的歸屬感,對於成為君王是一直以來的向往。然而,如果這一切以父親的死亡換來,他卻感到了一種懼怕。一旦威利斯七世死去,他將自己一人來直麵王室那糟糕的財政、各種心懷鬼胎的封地領主、光明係和魔法係貴族之間的吵鬨不休、光明籠罩在他頭頂的巨手……所有的問題他都無法再回避,一切都會像是大山一樣,在父親死去的一瞬間就向他壓下來。

但想到伊泰莎腹中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西德尼王子又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了精神。

為了給雷佩達王室留下一個真正的強盛的神聖帕赫羅,他不能懼怕挑戰,他一定會用儘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智慧,讓王室走出這次危機,並且一定會讓自己的兒子擺脫陰影,獲得真正的權力。

絲妲薇安女神官站在臥室的門口對西德尼王子說:“我並沒有欺騙殿下,而是國王的病情確實存在一些不好的可能性。如果沒有之前裡拉切神官的乾擾,國王陛下現在就已經醒來了。”

直到現在,絲妲薇安還在說謊。

他本以為在危急的時刻,至少還有絲妲薇安女神官會幫助她們。

但西德尼王子不能和她爭吵,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絲妲薇安,裡拉切神官已經闖了進來,所以他得裝作依然相信著她,這樣她才不會拋棄自己。

一個白花騎士敲響了門,站在門外說:“西德尼王子殿下、絲妲薇安女神官大人,傳信官來了。”

現在所有的人想要進入這裡,都需要經過白花騎士的通傳。

那名白花騎士說:“伊泰莎王妃殿下在寢宮暈倒了,情況非常危險。”

西德尼王子立刻站了起來:“什麼?你說伊泰莎王妃暈倒了?”

他回答說:“是的,伊泰莎王妃暈倒了,王妃殿下出現了流產的征兆,連本人的生命都有危險,隨行的女神官已經沒有辦法了。王妃在暈倒前一直呼喚您的名字,她需要您。”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這簡直就是災難。

西德尼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他茫然地看向了臥室中,那裡躺著他的父親,而在另一邊,是他暈倒的妻子,生死未卜的未來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