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才剛發出,前邊傳來道聲音。
“外賣到了,請簽收。”
小姐姐嚇一大跳,趕緊抬頭,發現外賣小哥把自己車上的大箱子都扛進來的,打開箱子,一份外賣,兩份外賣……一排外賣,挨個往外搬。
“這是?”小姐姐有點懵。
“一位姓溫的先生點的下午茶,指定送到這裡來。”外賣小哥拿單子給人看了看,“我沒跑錯吧?”
一點兒也沒有錯!
小姐姐瘋狂戳屏幕:“還有第三個消息:老板娘給全公司的人都點了一份下午茶!”
片刻靜默,有人吹響衝鋒的號角。
“組團打卡看老板娘,來的走起!我第一!”
***
進了電梯,再來到辦公室,俞適野這才關切問溫彆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溫彆玉:“是出了一件事。”
俞適野已經擺好了傾聽的姿勢:“說出來我幫你參考一下。”
“關於你的事情。”他說了這句話,掏出手機,點開微博,把那些關於俞適野的消息,全給俞適野看。
“……”
“???”
俞適野挨個看完,納悶了。
“我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他仔細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不久前的企業展會,“可能是在一次企業展會上,我和他碰過一麵。除此以外,應該沒有了。現在的媒體真是不誠心,要說我包養他,好歹拍到我和他一起吃飯,或者進入共同酒店,拿著兩張單人照,糊弄誰呢?”
“不止提了這個,還說你媽媽拿錢買滕宣離開你。”溫彆玉補充說。
俞適野聽得一愣,又翻了翻微博,還拿關鍵詞搜索一下,但什麼都沒有搜到:“連這個都傳起來了……是誰說的,有照片嗎?”
“我沒有搜到。”溫彆玉說。
俞適野停下搜索的手指,心裡基本有了譜,明白是誰做的,誰又默認了。他對這些事情並不是很在意,但看看溫彆玉耿耿於懷的表情,一笑而過似乎也不太合適,嗯……
俞適野裝模作樣又看了看微博,突然對溫彆玉說:“我覺得有點奇怪。”
溫彆玉精神一振,以為俞適野看出了端倪:“哪裡奇怪?”
俞適野:“你為什麼不吃醋呢?”
“……”溫彆玉茫然地發出了疑惑音,“嗯?”
俞適野對溫彆玉招招手,讓溫彆玉過來坐下。接著,他環住了坐過來的人,指著微博上的留言說:“你看,這麼多人言辭鑿鑿地說我和滕宣有一腿,你就一點不吃醋嗎?”
“……不是假的嗎?”溫彆玉問,他光顧著生氣了,真的沒想到吃醋。
“就算是假的,也不妨礙你吃醋啊!”俞適野理所當然。
“那你想要我怎麼吃醋?”溫彆玉似乎跟上了俞適野的思路。
俞適野思索片刻,背脊一鬆,靠在椅子上,提了一件事:“還記得我們剛上大學的時候,不同係,不同寢,連課表都不一樣,好在還可以選修同樣的公共課……”
不說還好,這樣一說,溫彆玉也想起了初上大學時候的情況。
選了不同係的兩人分不到同寢室,想要更多的在一起,隻能選擇同樣老師的公共課,在溫彆玉打算做個課表和俞適野一起上課,但在行動之前,一向不太愛搞這些的俞適野已經拿了張全新的課表來到他的寢室,很認真的告訴他:“我們就按著這個課表來,我算過了,按照這個課表,我們一天能在一起至少十二個小時,和高中時候差不多。”
後來他們按照課表選了課,上課下課一起行動。
可換了個地方,換了一批同學,不免有些人會不知不覺地湊進來……
溫彆玉:“你身旁又多了很多鶯鶯燕燕。”
“長得好看真的很令人苦惱。”俞適野也歎了一口氣,又說,“而且不要說得你一點都不招人,也有很多人是衝你來的。”
他說完了,看著溫彆玉,確信溫彆玉和他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入學之初,俞適野對聚集在身旁的人煩不勝煩,溫彆玉同樣如此,俞適野向溫彆玉抱怨了,溫彆玉當時沒有說話,可是半個月後,在學校的迎新舞會上,溫彆玉成了舞會領舞。
同性可婚的政策剛剛通過沒幾年,社會上的主流觀點依然是男女一起才是天性。
溫彆玉做出了一個創舉,燈火璀璨,萬眾矚目中,他沒有邀請女性跳舞,而是穿著最正式的禮服,分開一個個已經變成了不重要的虛影的同學,徑自走向俞適野,伸出邀請的手——
他的手被牢牢抓住。
俞適野抓著溫彆玉的手,放在掌心摩挲兩下,撐開對方的手指,扣進去,露出一抹笑。
有點壞,有點狂,還有許多許多的燦爛恣意柔情蜜愛。
他對溫彆玉說:
“那時候,你向我走來,就像摩西分海。你讓我傾倒。”
那天晚上,吊在禮堂上本該璀璨奪目照亮整個禮堂的水晶燈,也黯然失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的身上。
而他的目光,隻在俞適野身上。
他在心中回答俞適野。
不,讓人傾倒的是你。
“後來……”俞適野想到了一件事,低笑了一聲,“你還記得嗎?”
溫彆玉當然記得。
一場舞跳得心潮澎湃,樂聲方歇,兩人就一同擠出了禮堂,藏在學校密密的樹林之中,熱烈的火焰在身體裡亂竄。
夜色合攏下來,浮光倒映著水光,水光投射入林間。
淡淡的淺紫鵝黃,分散在樹林中,為夜色天上幾抹彩光。
溫彆玉的背抵在樹乾上,酥軟的身體靠著這樣才能撐住,記得自己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們……要去開房嗎?”
“不去!太簡陋了!”俞適野忍著欲望,磨著牙說,“我已經在物色房子了,還沒看到合適的,你等我把房子租好!”
然後,他們在此喁喁半天,俞適野摟著人,把人送回寢室,自己才回去休息。
溫彆玉心頭有了一點熱,俞適野總能在他心裡隨處放火。
俞適野又沉思:“如果所有吃醋最後都吃到床上去,倒不失為一種好習慣……”他左右看了看,可惜道,“當初裝修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在辦公室裡弄個臥室呢?”
溫彆玉不得不打斷一下:“俞適野,你是在說本子情節嗎?”
俞適野不否認:“你可以這樣認為,害羞了?”
溫彆玉不服輸,當場吐槽:“都本子了,哪裡還需要臥室。”
俞適野明白溫彆玉未儘的話,目光隨之落在沙發上,更加惋惜:“沙發太窄了。”
溫彆玉抬起手,指腹擦過俞適野的領帶,幫人慢慢把領帶挑開來,一本正經的說:“辦公室本子情節,不就是隻需要一個辦公桌,人藏在底下……”
俞適野竟覺得自己輸了。
不行,我得再說兩句時髦的,辦公室還能乾什麼?
他醞釀著,突然敲門聲響,秘書在外頭說:“俞總,我有報告——”
同一刻,俞適野眼前一花,懷中的人兔子一樣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