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上是光影變幻的音樂噴泉,和在夜晚的高樓大廈下方,隨著動感音樂一起踩著運動單車的市民們。
大概是天意如此,在這兩段視頻播放完後的幾秒鐘內,喬鏡的手機直接自動關機,徹底黑屏了。
項明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沒有追問喬鏡這些畫麵是他從哪兒拍攝的,隻是啞著嗓子道:“這上麵的,是我們的國家嗎?”
喬鏡:“是。”
在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時,那一瞬間,這個年輕人臉上的表情甚至都無法用言語來訴說。
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護士要進來查房換藥了。喬鏡飛快地抱起紙箱,把板凳放回原位,正當他要離開病房時,項明銳叫住了他。
“晏先生,”他說,“謝謝你。”
喬鏡腳步一頓。
“……不,”他的聲音很輕,“應該是我對你們說聲謝謝。”
護士打開門,看見他的模樣,愣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麼,景星闌就平靜地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然後半摟著喬鏡走出了這間病房。
喬鏡抱著懷中的紙箱子,一聲不吭的被他拉到了角落裡。
青年的臉色蒼白到比起病房中的那些人也不遑多讓,在景星闌的眼中,他的表情甚至有些恍惚,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像是剛熬完一個通宵,下一秒就要昏倒一樣。
他歎息一聲,把喬鏡懷裡抱著的紙箱子放到地上,然後伸出手,用力將人摟進了懷裡。
“彆憋著,”他低聲道,“想哭就哭吧。”
聽到這句話,就像是被打開了壓抑多時的開關,喬鏡死死地攥著男人的衣領,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
他渾身顫抖到幾乎快站不住,但卻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是任由景星闌將他抱在懷裡,悄無聲息地流著眼淚。
“008說了,”景星闌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腦勺,聲音低沉溫柔,像是在哄著一個不肯睡覺的孩子,“接下來給我們找的世界非常和平,不會再有戰爭了。等到時候,咱們就在海邊買一棟房子,你想寫什麼寫什麼,就當是休假了,好不好?”
喬鏡用了很久才把自己的情緒緩過來,他悶悶地“嗯”了一聲,答應了。
景星闌又等了一會兒,見他確實已經平靜下來,這才幫他擦了擦眼淚:“去洗把臉吧,待會兒還要下樓去見喬景他們呢。彆到時候眼睛都腫了,那兩個小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喬鏡聽著他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不可否認,心情比剛才好了許多。
“我不後悔。”他說。
景星闌笑了笑:“為什麼要後悔?我也覺得你做的沒錯。”
兩人肩並著肩,慢慢走下樓梯,喬鏡又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這會兒的他除了看上去除了眼睛紅了點兒之外,和原先也沒有什麼區彆了。
但當他們推開喬景的病房門時,看到的卻是少年少女抱在一起,胭脂的眼睛看上去比喬鏡還要紅上許多。
喬鏡:“……你們在乾什麼?”
聽到聲音,兩人瞬間觸電一樣地分開了。
胭脂一張臉漲得通紅,她結結巴巴道:“先生,我……我們剛才……”
旁邊的喬景也是差不多的模樣,但他到底膽子大一些,鼓起勇氣道:“先生,師公,我和胭脂在一起了!我將來要娶她當媳婦兒——哎呦!”
胭脂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腦袋上,羞得都快要原地爆炸了。
喬鏡微微勾起唇角,雖然幅度很小,但縈繞在他眉宇間的陰霾終於徹底散去。見狀,景星闌也鬆了一口氣。
他故意用無奈的語氣說道:“話說在前頭,我可沒有讓他們聊這個啊,就算早戀也不關我事。”
喬景立刻露出一臉被背叛的表情,少年瞪大了眼睛:“師公,方才明明是你自己……”
喬鏡打斷他:“好了,把話說開就行。喬景,之前醫生有沒有告訴你,你還需要幾天才能出院?”
喬景嗯嗯啊啊了一陣,小聲道:“其實現在就可以的,我都已經在醫院呆了快兩個月了。”
胭脂狠狠瞪了他一眼:“少來!剛才護士都說了,至少還要觀察一個星期呢!你當你隻是擦破了點兒皮嗎?”
喬鏡:“那就一個星期。”
他和景星闌對視一眼,男人了然,衝他微微點頭。
等這次把喬景安頓好後,他們就離開前往下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