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比賽,除了考驗駕駛員的反應速度和精神力操縱外,最重要的肯定是機甲本身的性能了。
這也是為什麼開機甲的都是精英,並且也隻有精英能夠參加這些大大小小的機甲比賽,要知道,光是每年的維修保養和升級費用,對於普通人來說就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因為上述這些原因,在聯邦杯開賽前,各大高校種子選手的機甲性能數據,也就成了他們搜集情報時的重中之重。
景星闌曾經告訴過喬鏡,自己的機甲為了這次比賽,他特意對自己的機甲進行了一次小小的改裝。但當喬鏡問他改裝了哪裡時,男人卻笑著告訴他四個字:“暫時保密。”
他這次的對手是來自第三星域的軍校生,喬鏡好奇地看著被投放到原始叢林地圖中那隻通體翠綠、外表酷似昆蟲的機甲,覺得這個世界的科技樹發展真是奇妙。
很多文明的文字都來自於圖形的演化,而圖騰則來自於原始的宗教信仰。如果把宗教信仰歸根溯源,便是人類對大自然的觀察、敬畏和征服。光看這隻昆蟲機甲精密的部件,和仿造昆蟲製作的各種擬態功能就知道,設計人員肯定是對昆蟲進行了非常細致的研究分析。
喬鏡深刻懷疑,這些人絕對是把自己所有關於學習文科的技能點,統統都加到了理工科上。
“算這人運氣好,”他聽到身後有人低聲道,“隨機到這個地圖,昆蟲機甲優勢太大了。”
喬鏡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說話的人是個眼角有疤、長相陰鬱男生,他戴著一頂很有嘻哈風格的金屬環運動帽,旁邊還坐著一位染著金發的辣妹。注意到他的目光,男生居高臨下地冷冷瞥了他一眼,很快便一臉漠然地移開了視線,倒是那看上去高冷酷斃的金發辣妹朝他笑了笑,表現出了友好的態度。
喬鏡默默轉回了身子。
……他的潮人恐懼症又犯了。
他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場地上的比賽直播內,自地圖開啟後,景星闌的機甲便一直不見身影,雖然觀眾們把他們的位置都看得很清楚,但原本準備隱蔽打伏擊的昆蟲機甲在等待了十幾分鐘後便逐漸開始焦躁,額前那類似於觸角一樣的感知器開始在黑暗中微微顫動,似乎是想要摸清敵人的方向。
這個地圖的時間設定是叢林雨夜,人們都戲稱它為“暗殺副本”,標準的贏得比賽的方法就是在隱藏自己的同時判斷出對方的偽裝,然後抓準時機,一擊致命。
隻是說到容易做到難,像是那隻大螞蚱一樣的昆蟲機甲都快在這個地圖裡繞一圈了,依舊沒有發現景星闌的機甲到底藏在哪裡。周圍偶爾出現的風吹草動,也基本都是對方故意弄出來擾亂節奏的。
距離比賽開始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他一直在被消耗,自己的機甲卻根本攻擊不到目標。
喬鏡盯著站在場地中間模擬艙內的男人,他的神色自...
始至終保持著平靜,頭上戴著機甲駕駛員專用的腦波鏈接儀,和對麵被遊擊戰搞到上火的對手相比不知道從容了多少倍。
“就算他占優勢,”就在這時,他又聽到身後那個男生說話了,聲音中帶著一絲傲然,“也絕不可能是首席的對手。”
喬鏡心想,他這是遇上景星闌的迷弟了嗎?
觀眾席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他回過神來,盯著在黑暗中緩緩從身後抽出一把巨型唐刀的人形機甲。
下一秒。
裝備在機甲腿部的動力推進器猛地爆發出明亮的藍色火焰,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過,昆蟲機甲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它就已經被攔腰橫斬成了兩半。
這一刀,快如閃電,勢如破竹。
——觀賞效果直接拉滿。
壓抑多時的觀眾席上瞬間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尖叫歡呼聲,喬鏡後麵的那個男生更是拚命鼓掌,還大聲和那位大概是他女朋友的辣妹說道:“我就說吧!太帥了!要不是首席給他留麵子,這場比賽十秒鐘就能結束!”
但在興奮的人群中,喬鏡的神情看上去卻有些莫名的愣怔。
在看到景星闌的那一刀時,他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自己曾給男人寫過的那本星際武俠文裡,身為殺手的主角在一個雨夜的黑暗小巷中,明明已經負傷半跪在地,卻在敵人放鬆的瞬間手握唐刀橫斬子彈、並將刀鋒劃過敵人頭顱的絕地反擊畫麵。
他知道景星闌很喜歡這段劇情,在拿到書後還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但是喬鏡不知道,他竟然會選擇在這次的機甲大賽上直接複刻出這個動作。
想到這裡,喬鏡又注意到了一個自己剛才沒有發現的細節——
景星闌的這台A級類人型機甲,通體漆黑,高度隻有兩米五,相比起那些宛如擎天柱的龐大機甲來說隻能算是個小矮子。但這也意味著它基本舍棄了重火/力,走的就是一擊斃命的快狠準路線。
像是之前在叢林中躲避時經常會引起觀眾們驚呼的輕巧動作,其他人隻會覺得這個選手好厲害,精神力好強,能夠把機甲操控的這麼流暢,但隻有喬鏡才知道,這一招一式裡,都有景星闌曾經學過的那些柔術和武技的影子。
他喃喃道:“柔中帶剛,太極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