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吳晟一個好結局吧,”葉東風說,“就算是在虛幻的世界,不,大概也隻有在虛幻的世界裡能做到了。”
在說完這句話後,他便閉上了嘴巴,做出了一個讓喬鏡說的手勢,安靜地坐在座位上,不再說話。
喬鏡思考了一會兒,他在想如果要給《入江湖》寫一個不同的分結局的話,應該從哪個劇情節點切入。在他思考的過程中,葉東風也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借著屋內暗淡的月光,把視線投向了景星闌掛在床頭的香囊,似乎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我想好了,”過了幾分鐘,喬鏡說道,“前麵的劇情不變,從他和平明天第一次攜手查案,在江邊的洞窟裡發現漁翁石像開始,後續的走向會稍作更改。”
葉東風點了一下頭,但在喬鏡開始講之前,他問了一個和劇情無關的問題:“這個香囊,是那個王爺親手給你做的?”
喬鏡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床頭:“是。怎麼了?”
“沒什麼,”葉東風停頓了一下才回答,他很直白地嘲諷道,“縫的真醜。”
喬鏡:“……其實還好吧。”
都說愛屋及烏,他真的在很努力地睜眼說瞎話了。
青年輕咳一聲,決定就當沒聽到葉東風的吐槽,一邊捋著自己的思路,一邊慢慢地給他講起了這個全新的故事。葉東風也漸漸聽得入神了,因為喬鏡的聲音不大,所以還又把椅子往前移了移,在喬鏡說到口乾舌燥的時候還會主動起身給他倒杯茶。
能讓葉東風心甘情願倒茶的人,放眼全天下都不超過三位,其中兩位還是他早已去世的爹娘。
他們兩個在房間裡一個講一個聽,氣氛十分和諧,看得在008表情十分複雜。它葉東風到來後的第一時間,就遵循喬鏡命令聯係了還在路上的景星闌,雖然現在看來喬鏡的人身安全並不用擔心,但是算算時間的話,他差不多也該——
“咚!”
伴隨著馬兒的響亮嘶鳴聲在黑夜中響起,臥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
喬鏡的心跳錯了一拍,他攥緊了手中的被子,隻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景星闌將手中的長劍架在了葉東風的脖頸上。
“說,”男人低沉的聲音中暗藏著深深的怒火,“你是來乾什麼的!?”
葉東風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換了個姿勢——從左腳翹起的二郎腿換成了右腳,雖然脖頸邊上就是泛著寒光的開刃長劍,但卻依然保持著遊刃有餘的微笑,唇角的弧度甚至還加深了不少。
“這個問題,他不久前才問過我。”他笑眯眯地、慢斯條理道,還故意用一種令人遐想的說法補充道,“在床上。”
架在脖子上的劍刃又貼近了幾分。
“你既然能找到這兒來,那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景星闌冷冷道,“葉東風,就算你武功高強,但與皇室作對,怕不是在找死。”
“此話差矣,”葉東風轉過頭來,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不過一介草民,空有一身武藝,何時與皇室作對了?就算王爺您借我一個膽我也不敢呐。”他裝模做樣地歎了一口氣,“隻是我與晏先生神交已久,如今更是一見傾心,實乃是情難自禁,情難自禁啊。”
喬鏡在後麵聽得麵無表情:狗屁。
景星闌攥著劍柄的手逐漸泛白,他的目光都快要在麵前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身上燒出一個洞來,語氣冷得像是能凝結成冰:“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葉東風,我勸你最好立刻從這個屋裡消失,否則的話——”
見他是動真火了,葉東風也不願真招惹上什麼麻煩,畢竟就跟景星闌說的一樣,在如今的大梁,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是難以抗衡皇室的權威的。他欣欣然站起身,不顧景星闌一直對準自己的劍尖,照舊沒有走門,而是輕巧地翻上窗台,最後還彬彬有禮地回頭衝喬鏡點頭示意:“看來今晚是沒機會聽完這個故事了,下次枕頭的主人不在家的話,我再找機會上門拜訪。”
景星闌的眼中迸射/出暴怒的火花:“滾!”
喬鏡:“…………”
不是,這人為什麼非得把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說得如此槽糕?
惡趣味嗎?
但當葉東風走後,屋內隻餘下了他和剛從大梁城中風撲塵塵趕來的景星闌。男人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下頭,攥緊了椅子上的那隻枕頭,目露嫌惡,反手就將它丟到了門外。
喬鏡看得好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喬老師,”景星闌從抽屜裡拿出那本上次被翻到皺巴巴的書冊,拉過椅子坐下,望著喬鏡僵硬的模樣,溫柔一笑,“介意也和我講講故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介意,jj介意(攤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