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風笑道,“那如果我說,這件事是關於你家王爺的呢?”
青年的動作一頓。
他重新抬起頭,微微蹙眉道:“什麼事?”
“唉,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葉東風說,“說真的,我還挺佩服他的,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把人家堂堂一郡王逼得狗急跳牆,連雇傭刺客這麼腦子進水的招數都使出來了,這手段和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實葉東風還省略了不少比較血腥的過程。不過在這一點上,他和景星闌詭異的心有靈犀了,都覺得沒有必要讓喬鏡知道,有些事情,藏在心裡就好。
但喬鏡卻隻聽到了一個關鍵詞,他心下一緊:“刺客?”
景星闌剛走那幾天,王府還會經常派暗衛來送信,一段時間後,送信的頻率便原來越少了。景星闌告訴他是因為自己比較忙,而且暗衛人手不夠,但喬鏡總懷疑是他被人盯上了,不好頻繁和自己聯絡。
因為就算景星闌離開了,喬鏡身邊也是一直有暗衛保護的,葉東風來雲茶村這麼長一段時間了,景星闌怎麼可能不知道?但他從來都沒有在信裡提過對方一個字,反而叮囑喬鏡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打得當然是讓葉東風當免費保鏢的主意。
吃醋歸吃醋,正事還是要嚴肅對待的。就算景星闌瞧葉東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得不肯定對方的實力,並默認了讓他住在喬鏡旁邊,因為這是對青年最好的保護。
“主要是衝著陛下去的,你暫時不用擔心王爺的人身安全,”葉東風寬慰道,也不知他是從哪裡來的情報源,“那位郡王雖然野心大了點兒,人又蠢了點兒,但也還沒蠢到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拿刀子的人。”
“那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葉東風眼神一閃,忽然顧左右而言其他起來:“哎呀,昨晚風這麼大呢?這籬笆都倒了一片,不知先生可否借我一把錘子?”
因為雲茶村的村民們都習慣了喊喬鏡先生,就算學堂倒閉了也是一樣,所以葉東風經常玩笑似的隨著他們一起喊了。按照喬鏡的經驗,一般這種時候準沒好事。
他覺得自己白白浪費了幾分鐘時間,到最後葉東風也沒告訴他信裡寫了什麼。喬鏡默不作聲地回了屋,連院子都懶得出,直接用布袋子把之前景星闌從集市上淘回來的一係列木匠工具裝起來,一股腦丟到了對麵。
葉東風敏捷地跳到一邊,故意裝作被砸到腳的模樣吸氣道:“嚇死了,丟的時候怎麼不打聲招呼?”
喬鏡心想以葉東風的實力,就算八百米開外朝他後腦勺射一箭男人也能躲開,所以乾脆沒理他。
他自顧自地回了屋內,給008和自己隨便弄了點早飯填飽肚子,然後開始今日的寫作。
見喬鏡不搭理自己,葉東風聳了聳肩,回屋把衣服穿上,簡單抓了兩下頭發便出門找自己的那幫“徒弟”們說事去了。
路上正好撞見劉小丫。他衝小丫頭招了招手,低頭囑咐了兩句,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劉小丫先回地裡幫忙了。
今早葉東風收到的信件,內容若是披露出來,絕對會引起全大梁的震動。
就在昨天夜裡,大梁城內多處走水,景星闌的王府也在其中之一,實則是為了掩蓋梁帝遇刺的真相。從葉東風收到的情報來看,梁帝並無大礙,但是郡王這種行為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就和荊軻刺秦王一樣,是愚蠢至極的下下招,隻能加速整個郡王府滅亡的進程。
葉東風向來沒心沒肺慣了,但對於喬鏡,他還是上了些心的。不說晏河清的新書還沒寫完,就光是喬鏡對他平時那股不假辭色的冷淡勁兒,就讓葉東風很是心癢難耐。
喬鏡:不,我是真的煩你。
但在看到齊郡王的下場後,葉東風原本的那點兒小心思也隻能收起來了。
想想看,光是一個腦子不好使的郡王都能連累這麼多人,葉東風雖然自詡實力天下第一,可也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啊。
不光他一個人這麼想,就連梁帝本人,對待景星闌的態度也從來都是聽之任之。在知道男人一直不娶妻和喬鏡蝸居在鄉下後,梁帝甚至還為此高興好一陣呢,不然也不會賞賜這麼多奇珍異寶過來了。
像是梁帝這樣的君主,在對晏河清表達的喜愛中,十分裡有三分都是因為他給猛獸套上了項/圈。
畢竟,要是讓本朝唯一的實權派王爺發起瘋來……
那可就真要天下大亂了。
唉,葉東風望著腳下的鄉間小路,隨意地踢開道路上的石子,唉聲歎氣地想,喬鏡哪兒都好,長得清秀,還有才華,怎麼就是個有夫之夫呢?找的還是這麼個豺狼虎豹。
多考驗他的道德和底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