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沢田奈奈發現家裡很多必需品都用完了,才讓他出門買。至於風間和川,則是因為以前從沒來過並盛町,想到處逛逛,才和他一起出來的。
可憐沢田綱吉白天在懸崖上被裡包恩魔鬼特訓了一整天,回到家後都沒休息夠十分鐘就被趕出來買東西了。
少年歎了口氣,認命地提好手裡的東西,問風間和川:“風間先生,您要去周圍看看嗎?
“並盛雖然也有觀光用的公園,但是離這裡很遠,如果想去的話應該隻能再找時間了。”
沢田綱吉一邊說著一邊腹誹,沢田家光請了風間和川過來結果跟個甩手掌櫃一樣對對方不聞不問。
也就隻有風間和川這種性格溫柔的人才能忍受得了這種朋友。
“不用了,”占星術師回頭看了眼街邊兩排鬱鬱蔥蔥的花樹,笑著道,“這裡的景色已經非常棒了,並盛真是個和平的地方。”
沢田綱吉聽他說到前一句還很開心,等聽到風間和川說“和平”,直接自閉了。
——和平屬於彆人,我隻能感受到痛苦。
兩人隨口聊著,沢田綱吉又問風間和川橫濱是個怎麼樣的城市。
雖然從沒去過橫濱,但沢田綱吉隱約也聽裡包恩提過關東一帶有不少異能力者,其中以橫濱最為密集,因此,橫濱比起彆的城市更為混亂。
沢田綱吉覺得風間和川剛剛會感歎並盛町和平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
“橫濱也是座很友善的城市……我不久前前往橫濱的時候丟了東西,還是被當地人發現送回來的。那邊的鄰居也都很熱情。”
風間和川一邊走,一邊隨便挑著給沢田綱吉介紹了一下橫濱的事。
他對並盛町的景色倒沒有什麼特彆的興趣,這次出門也並不是為了閒逛,單純隻是來保證沢田綱吉的安全。
按照沢田家光昨天剛得到的消息,那個博維勒歌家族還有彆的殺手潛入了並盛。想必也是衝著沢田綱吉來的。
兩人走過一段路,而後停在紅綠燈前等指示燈變色。
晚風舒緩,黃昏時分的街道少了正午時的燥熱,彌漫著種令人心神舒暢的涼意。
靜默之中,一隻停在電纜上的飛鳥被驚動,拍打著翅膀朝夕陽落下的方向飛去。
風間和川看了眼神遊天外的沢田綱吉,狀似隨意地抬起頭,目光落在路對麵美容會館門外的反光鏡上。
巨大的銀色金屬鏡麵反著光,映出一幅稍顯扭曲、卻清晰可見的影像。
風聲響起,鏡麵上的樹木枝葉隨之曳動。
近在咫尺的一座矮樓上,頂層右側的窗戶半開著,露出半支狙丨擊槍的前端。黑黝黝的槍管帶著股肅殺感,讓人驀地心生寒意。
風間和川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沢田家光的情報正確,這位博維勒歌的殺手確實已經到了並盛町。
讓·卡尼亞斯,1971-10-12 13:30,出生於美國曼哈頓。
從那個窗口到他們所在地不過幾十米,隔著一條街道和綠化帶,中間沒有任何遮攔物。但等會兒他和沢田綱吉穿過馬路之後,就會進入居民區,對方的目標應該也會隨著丟失。
這位殺手想動手,也隻有現在了。
過了幾秒,眼前的指示燈變了顏色。
沢田綱吉叫他:“風間先生,可以走了。”
占星術師應:“嗯。”
沢田綱吉剛要邁步,抬起腿時卻忽然感到一種讓人心臟驟然被握緊般的危機感。
少年頓時汗毛直豎,如同驚弓之鳥紙板把風間和川擋在身後,警惕地看向周圍。
風間和川似乎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做出這種舉動,遲疑:“綱吉君?”
沢田綱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總不能告訴風間和川現在有一幫黑手黨想要殺死他吧?
於是少年隻能支支吾吾:“風間先生……待會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人冒出來,你一定要趕快離開。”
沢田綱吉邊說邊覺得自己思路還挺正確,反正那幫人的目的是他,隻要自己留下,對方應該就不會再去追風間和川了。
風間和川仍舊有些不解,一臉困惑。
沢田綱吉沒法再解釋了。心中愈發緊迫的危機感促使他不安地盯著各個街口,想知道敵人會從哪個方向襲來。
在沢田綱吉轉頭去看右方的瞬間,遠處,一顆子彈脫出狙擊丨槍的槍口、從他的視野盲區疾射而來,準頭卻稍微出了點問題,堪堪擦著他的後腦斜飛了過去,撞在金屬製的消防栓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銳響,隨即偏轉了角度。
其後,不可思議的偶然再度發生,這枚已然脫軌的子彈在零點幾秒之後再度撞上街邊的金屬圍欄、再度調轉方向。
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時間不足半秒,在那位狙擊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之前,一枚彈頭破損的達姆彈命中了他的眉心。
這位算得上博維勒歌家族頂級殺手的敵人到死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街頭,沢田綱吉從最開始的警惕,變成了一臉茫然。
他明明感覺有敵人在附近,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始終沒有現身。等到現在,他連那種危險的預感都感受不到了。
周圍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有些好奇地看著舉止怪異的沢田綱吉,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中二晚期患者。
沢田綱吉:“……”
這下敵人沒來,他要先社會性死亡了。
風間和川無奈地衝他笑笑:“剛剛應該是你的錯覺吧?我的占卜也說今天會非常和平。”
沢田綱吉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嗯……大概是我太緊張了。”
風間和川認可:“今天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