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那群宮女太監見她不好欺負,於是刻意來討好她?
不不不,現在的三皇子宮哪裡能拿得出燒雞、新鮮豆腐與蔬菜,也就隻有一些耐放的糧食。
這絕對不會是他們送過來的。
那還能有誰?
焦嬌的呼吸一滯,她想到了一個最匪夷所思的可能!
“道長?”
不,沒有無為道長這個人,隻有一條妖蟒!
可她卻連它的名字都不知道。
焦嬌忍著眼淚,站在無人的偏僻院落裡呼喊了好幾聲。
“是不是你?”
“你沒有死對不對?”
“這些食物是你拿給我的嗎?”
沒有蛇回應她。
若是有人經過這些,說不定還會以為是院子裡的美人瘋了,竟然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焦嬌喊了許久,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難道這些食物並不是它送來的?
她緩慢地坐到石桌前,最終還是拿起了碗筷。
就算裡麵有毒,她也要試一試。
燒雞帶著荷葉的焦香,豆腐鮮滑可口,蔬菜湯溫暖腸胃,就連粒粒分明的米飯也十分地紮實。
這是一個月來,焦嬌吃得最香的一頓飯。
殷策沒有在身體上虐待她,卻對她不聞不問,送過來的食物要麼清湯寡水,要麼是餿掉的隔夜飯。
如果有人在飯菜裡下毒,那就毒死她好了。
反正她這條命,除了父親也無人再關心。
所有飯菜都吃完,胃裡暖得讓人想要喟歎。
可焦嬌還是紅了眼眶。
她沒有被毒死,送飯菜過來的人也沒有心懷不軌。
“我還想吃果子和糕點。”
“沒人肯給我送吃的,我好餓。”
示弱的話消散在空氣裡,焦嬌往四周望了望,沒察覺到任何動靜。
她仿佛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演獨角戲。
根本沒有觀眾。
焦嬌不死心,起身圍著整個院子找了一圈,甚至連水井都扒著看了半晌。
“道長?”
“臭蛇!”
空蕩狹窄的水井回蕩起她的聲音。
陰濕的井水氣息如同那條妖蟒,可惜古井無波,她的呼喚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天色漸漸黯淡,室外已經不適合再待下去。
焦嬌失落地回到寢房內,原先的大床已經被殷策砸塌,她這兩日躺著的都是一張小榻。
燈燭被點亮,昏暗的光線照亮了屋內一角。
一股水果的香氣飄到鼻翼間。
焦嬌詫異地回頭,隻見寢房的木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滿了水果與糕點。
有時下新鮮脆嫩的鮮桃,個大肉多的枇杷,清香甜口的香瓜......和禦膳房裡的水果一樣齊全,等等,或許這些就是來自禦膳房。
再看另一側,各種樣式的餐碟堆放在一起,上麵全是小巧精致的糕點。
毫無疑問,這些就是禦膳房裡的東西。
焦嬌的眼眶又濕潤了。
“就是你!”
“你明明沒死,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
她對著空蕩的房間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條蟒像是鐵了心不肯見她。
焦嬌也不吃那些水果和糕點,她脫掉鞋襪爬上床,抱著雙膝默默地擦眼淚。
“你是不是記恨我連累了你?”
“若不是我,你便不會被道士所傷,更不用遭受追捕。”
“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那道士如今就在京城,他隨時都會再把你抓起來。”
燈光下看美人,殷紅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卻被倔強地含在其中,咬著朱唇強忍。
焦嬌仰起頭,任由淚珠在眼睛裡打轉,也不肯輕易落下。
“你若是不願見我,就儘快離開。”
滋啦。
燭光閃爍了一下。
寂靜的黑夜裡隻有焦嬌的聲音在回蕩。
她不知道它走了沒,也不知道它到底來沒來。
木桌上的水果糕點就像是一場幻覺,難不成她已經開始臆想那條妖蟒沒有死?
“臭蛇!”
“醜東西!”
她連它的名字都不知道,罵都不知道罵誰。
或許是哭得太久,身體已經疲累到極致,焦嬌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床榻上的美人呼吸綿長,細細聽去,顯然已經睡熟。
昏暗的地麵,一條黑色的蛇尾窸窸窣窣地伸到床榻下,極速地卷走那雙白色的繡襪。
還有一件今日剛換下的小衣。
若是焦嬌這幾日細心觀察,便會發現自己的貼身衣物正在逐漸變少。
可惜她心神恍惚,始終沒有察覺。
夜更深了。
嬌小的人類陷入了深層的睡眠。
一條兩米長的蟒蛇從房梁上吊下來,緩慢地挪進了溫軟沁香的被窩裡。
它緊緊地纏著床上的人,像是要將其絞殺。
“不要。”
焦嬌在睡夢間掙紮起來。
或許是察覺到不妥,蟒蛇又悄悄地鬆開了些力道。
隻是體內的躁動始終無法解決,它癡癡地盯著懷裡的雌性,蛇信子貪婪地添舐著她的臉蛋。
好想......想添一添其他的地方。
可是會吵醒她。
妖蟒有些燥熱,蠕動間蹭掉了單薄的被褥。
被褥落下,昏暗的燭光照到了它的身上——黑色的蛇身上坑坑窪窪,沒有一處好肉,比之前更加猙獰醜陋。
蛇尾不甘不願地離開焦嬌的腰身,卷住了即將落到地麵的被褥,輕輕一扯,再次蓋到一人一蟒的身上。
坑坑窪窪的蛇身被遮掩,妖蟒滿意地吐出蛇信,剛添到雌性的唇角,就看見那紅潤微翹的唇瓣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臭蛇......”
蛇信瞬間停滯在半空中。
還沒等它有反應,一雙潔白的雙臂就緊緊地纏住了它。
“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