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韭菜炒花甲肉 “你喜歡我嗎?”……(1 / 2)

惡狼發出的嚎叫聲太肆意了, 哪怕容姝聽不懂其中意味,也總有種臉紅耳赤的羞臊感。

肯定是因為在現代社會生活太久,被規訓得不能在夜晚發出超過六十分貝的噪音, 否則就是擾民......山裡的“民”也是民!

她大著膽子抬起右手, 揪住那隻毛茸茸的狼耳。

“不許叫!”

惡狼向前奔跑的身形頓了那麼一下,它似乎是被揪愣了,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嗚?”

容姝也呆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大膽,竟然去揪一匹惡狼的耳朵,這不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右手飛快地鬆開, 手指怯怯地捏了捏手心。

“對不起......”

道歉的話還沒有徹底說出口,龐大的狼腦袋就側過來,主動地蹭了蹭她的手臂。

又粗糙又柔軟的毛發掃在肌膚上,激起一陣陣癢意,難免讓人放下幾分防備。

這是......沒有因為她的動手而生氣?

容姝下意識回想起曾經, 這匹惡狼化作人形時,確實對她百依百順, 明明長得精壯又有力,卻從來沒有在她的麵前流露出一絲狠惡與暴躁。

她的心略微安定幾分。

“你要帶我去哪?”

“嗷!”

狼人化作原形時,隻有在滿月之夜才能開口說人言,今夜是彎月,它隻能低低地嚎叫幾聲,以此當作回應。

惡狼再次偏頭, 蹭了蹭背上的容姝, 支棱起來的狼耳甚至蹭到了她的臉頰。

不像是凶殘的野獸, 更像是正在撒嬌求歡的大型寵物。

容姝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雙手再次摟住它的脖子,輕聲道:“你會把我帶回去吃掉嗎?”

惡狼猛地搖了搖頭。

“那你會讓其他狼吃掉我嗎?”

——不會。

或許是感受到它無聲的回應, 那雙如同藕節一般白皙的手臂逐漸收緊,柔軟豐滿的身體也緩慢地伏下,將重量全部依靠在它的脊背上。

“那你要怎麼對我?”

“把我養起來當儲備糧嗎?”

她的聲音很輕柔,呼吸全部打在惡狼的後頸上,惹起了渾身的燥熱。

充滿驚險和涼意的夜晚,容姝慢慢地察覺到了它對她的寬容,害怕和恐懼驅散些許,一些細微的心思再次萌發。

細白的食指輕輕地撫過狼背,停留在後頸處輕輕地打著圈。

“還是說,因為我之前讓你舒服了,所以你覺得比起吃了我,不如讓我繼續待在身邊讓你舒服?”

若是惡狼的文化再多點,就能明白自己從人類世界背回了一個讓狼迷/情昏頭的女妖,光憑幾個細小的動作,就讓它陷入一種口乾舌燥的“饑餓”當中。

“嗚......”

它嗚咽幾聲,尾巴狼狽地擋在腿間,奔跑跳躍的速度瞬間加快。

容姝不得不再次抱緊惡狼的脖子,隨著它一起穿梭在山川樹林間,直到撥開層層雲霧,看到那座隱藏在山穀裡的熟悉村落。

隨著它跑入村裡,她的心也微微揪緊,有些膽怯地抬頭張望著四周。

村子裡的景象,與上次五人突然到訪所看到的截然相反。

上次各家房屋緊閉,人人都躲在屋內;這次屋裡屋外都有人進進出出,一派熱鬨祥和之象。

村口的鐵鍋已經消失不見,還有個身強體壯的女人正站在路中間,對另一家院落裡破口大罵。

“王八狼!你又偷吃我家的兔肉,怎麼沒把你懶死!”

如果她的身後沒有翹著一條淺灰色的大尾巴,那麼看上去就和普通農人吵架沒有任何區彆。

容姝緊張地摟著惡狼。

後者毫不留情地撞開正在吵架的母狼,背著自己的“獵物”招搖往回走。

“瞎了你的狼眼......蒼閬,你怎麼回來了?”被撞飛的母狼有些驚奇地看著兩個月沒回來的蒼閬,“你不是在山口蹲守嗎?”

她還記得兩個月前的滿月之夜,蒼閬為了這個人類,打敗了族群裡所有的公狼,叼走三個人類,將他們送出山。

然後再也沒回過狼村。

有幾匹出去尋找獵物的狼在離進山最近的山頭見過它,知道它一直在那蹲守,風吹雨打都沒有離開過。

“你怎麼又把這個人類帶回來了?”

這話一出,蒼閬稍稍扭頭,那雙黃褐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她,大有再說一句就衝過去將她撕碎的殺意。

母狼不敢再開口了。

她想起那晚的廝殺慘狀,這頭一向喜歡獨行的公狼,還是第一次展現出它的年輕力壯與冷酷凶殘。

它用矯健有力的四肢和鋒利尖銳的獠牙警告了整個族群。

母狼沉默著目送蒼閬馱著人類跑向村尾,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扭頭,衝著偷吃她家兔肉的懶狼破口大罵。

......

還是那個熟悉的青石板大院。

容姝被惡狼放在屋內,它則轉頭繞到屋外。

沒多久,一雙有勁的大手推開木門。

容姝抬頭望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匹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他端著一碗肉,野性俊美的臉上流露出幾分遲疑和忐忑。

他似乎不敢直接走進來,而是站在門口遙遙地望著她。

分開那麼久,又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容姝再也沒法用以前的目光去看待蒼閬。

她必須承認,哪怕千裡迢迢回到安嶺,目的是來找他,但心底卻也還是怕的、怨的。

怕他喜怒不定地吃掉她;

怨他為什麼是一個狼人,哪怕真的是個聾子、傻子,也比是匹狼要好......

“你、你為什麼沒有吃了我?”

男人的喉結很明顯地晃動了一下,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身體本能地朝著容姝走了幾步。

“彆過來!”容姝後退兩步,竭力保持鎮定,“就站在那,回答我的問題。”

蒼閬隻能停住腳步:“不吃,不想吃你。”

“為什麼不想吃我?為什麼要把我們送出山?就算你不喜歡吃人肉,但你明明可以放任那群狼吃了我們,它們才是你們的同類,不是嗎?”

或許是她的提問太多,蒼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終於能夠開口。

“舍不得吃你。”

“你的骨頭斷了......需要治療,山裡沒有藥。”

“我不會讓他們吃了你。”

說這些話時,他的聲音格外地低沉,黝黑的眼睛透漏著最情真意切的誠懇。

此外,眼底還藏著一股濃鬱的占有欲/望,以及再次重逢的躁動難安。

蒼閬很想走到容姝的身邊,將她拎進自己的懷裡,讓那具柔軟的身體坐在自己的褪上......從未有過愛/欲的惡狼第一次感受到空虛,這股狀似“饑餓”的痛苦無論吃進多少獵物的血肉都填補不了,它控製了他的大腦,使得那根隻有原始欲/望的神經終於感受到什麼叫思念。

他已經很久沒有聞到她的味道了。

從離開這片山嶺,將她放在人類世界的醫院門口後,它就再也沒有聞到過她的香味。

蒼閬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他想親近她,卻又害怕她的抗拒。

容姝咬緊唇瓣,必須仰起頭才能與他直視:“為什麼舍不得吃我?”

為什麼?

蒼閬的腦海裡隱隱約約有個答案,卻無法準確地形容出來。

“吃了就沒有了。”他又走近兩步,“再也聞不到味道了。”

容姝的味道消失在山腳下的城市裡,他甚至無處追尋,隻能圍著山嶺的邊緣一圈圈的蹲守等待。終日等不到人影時,他甚至會繞進山嶺,將所有帶著她氣味的物品叼回自己的窩。

那些曾經被五人丟棄的進山裝備,全被他撿了回去。哪怕是這樣,上麵的味道也在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在消散。

蒼閬終於走到了容姝的麵前,兩人隻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懸殊的身高差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容姝下意識就想逃。

可下一秒,一根蓬鬆的狼尾就卷住了她的腰。

“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