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珍和張衡將早飯都做好了,她聞著豐富的食物香味才覺得自己離開了大山。
再者說,她的男朋友還在長身體呢。
於是,在白珍珍和張衡將早飯端到餐廳時,才發現白筱已經毫不客氣地坐在餐桌上,甚至還指了指身邊的另一個位置。
“我男朋友坐在這,你們彆壓著他了。”
白珍珍一口氣差點噎過去,連忙求助地看向自己的老公。
後者作為一個倒插門,心思深沉手段狠毒,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在C市騙到白珍珍這個本地女孩,甚至還“賣”走了白家的親女兒,將房子恬不知恥地霸占下來。
他把早餐挪到另一側,根本沒給白筱吃白食的機會。
“都是成年人,就算你姐姐遭遇變故,我們沒義務為她負責。”
“老公你說得是!”
白珍珍這才高興起來,反正白筱已經傻成這樣,渾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就算這個房產證上還寫著她的名字又怎麼了?她敢報警把他們趕出去,他們就敢跟警方說出她的病情!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兩人安安心心地吃起早飯,完全無視了對麵剛逃難回來的白筱。
後者也不氣,她伸出手就將一鍋海鮮砂鍋粥扒拉到邪祟麵前。
“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邪祟更不知道客氣為何物,端起滾燙的砂鍋粥,嘩啦啦倒進自己的嘴裡。
嗯,兩個禽獸的手藝還不錯。
白珍珍看到白筱拉走砂鍋粥時,就氣得摔下筷子,剛準備開口謾罵,就看到桌麵上的砂鍋突然懸在半空中,裡麵的海鮮粥傾瀉而下,並沒有潑在地麵,而是……消失在虛空中!
砰!
白珍珍和張衡的碗轟然落地,摔得七零八落。
兩人同時擦了擦眼,以為自己看見幻覺,然而再次睜開眼,看到的還是那個懸浮在空中的砂鍋......不,這次是一盤炒雞蛋!
“鬼!有鬼!”白珍珍第一個跳起來,驚慌失措地躲在張衡身後,“怎麼回事?這是幻覺對不對!”
這不是幻覺。
因為張衡也親眼目睹了一切,他的驚嚇一點兒也不比白珍珍少。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或許是他們倆的反應太好玩,邪祟故意勾了勾手指,下一秒,桌子上的所有餐盤、四周所有餐椅全都劇烈地抖動起來。明明毫無人影,卻擺出人影幢幢的鬼片既視感。
兩人嚇得臉色慘白,從餐廳逃到客廳,要不是想著這裡是他們的房子,恐怕早就逃了出去。
白珍珍實在忍受不了,捂著耳朵朝白筱尖叫,聲音甚至顫抖到破裂:“白筱!你到底帶回來什麼東西!”
後者放下碗,先是拍了拍邪祟的後背。
“這是小區房,不是獨棟,樓下住得有人。”
邪祟死前也算是個有素質的大學生,抖動聲瞬間停下,繼續端著炒雞蛋開始乾飯。
白筱這才扭頭看向自己的便宜妹妹,挑了挑眉:“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是我在村子裡找的丈夫,還沒有領證,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先改口叫姐夫。”
放屁!
白珍珍差點爆粗口,這個家裡,她就沒看見過第四個人,可是炒雞蛋的盤子還懸浮在半空中,裡麵的雞蛋消失得又快又乾淨!
“冷靜,說不定是她使得什麼把戲。”
張衡深吸口氣,從旁邊抄起一根拖把,緩慢又堅定地走向白筱,他準備揭穿她的把戲。不管她到底是裝瘋還是扮鬼,都彆想從他們這邊討到半分好處!
拖把猛地往外一砸,目標是那個懸浮在空中的盤子。
啪。
哢嚓。
拖把還沒砸到盤子,木頭手柄就從中間斷裂,另一半脫離掌控的拖把頭直愣愣地朝著張衡襲來,劈頭蓋臉地砸向他的腦袋、前胸後背、醜臉上,偶爾還要“照顧”一下上前救援的白珍珍。
慘叫聲不絕於耳。
白筱充耳不聞,坐在餐桌上翻出一個筆記本:“你還記得那些同學的地址嗎?或者其他的聯係方式?”
邪祟遲鈍地眨了眨眼。
除了秦雙平,其他人的身份信息他都記不太清了。更彆說現在已經過去四五十年,找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他原本以為她隻是提一句,卻沒想到問得這麼認真。
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揮舞的拖把放慢了速度,旁邊兩人的慘叫聲都小了一些。
頂著十八歲樣貌的邪祟才終於開口:“......回我家,有人能找到他們。”
說完這話,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它正被另一隻白皙嬌小的手掌牢牢地握住,十指不知何時已經緊緊交叉。
事到如今,邪祟的記憶還停留在四五十年前,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十八歲的邊桓,還是保持著年輕樣貌、實則已經六七十歲的石像怪物。
他唯一知道的是——她真的要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