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商陸喝完羊奶，不怎麼困, 又去刷了一套數學題, 這才上床睡覺。
她耳聰, 睡眠又淺, 沒睡多久，朦朧中總聽到有人在喊她, 她掀開眼皮, 靜靜聽了會兒，確實不是幻聽，是有人在喊她。
她坐起身披上睡衣，走到窗邊, 掀開一角往樓下一瞧。
院門外, 有個熟悉的身影趴在雕花欄杆上, 衝著裡麵細弱蚊聲喊：“商陸, 商陸……商陸在不在？”
商陸：“……”
商清本來不打算喊商陸, 這麼丟臉的事情, 她不想其他人知道, 她隻要在她家外麵待一夜就好，保安見過她, 會放她進來, 這裡比在外麵亂晃安全。
隻不過她抖著腿扛了一個小時, 沒到十二點，她就冷得骨頭都在打顫，她原地跺腳跺了好一會兒, 再堅持不住，吸著鼻涕認輸了，踮腳趴圍欄叫商陸，丟臉死也比凍死強。
不過她怕大聲吵醒蘇美荷，隻敢小小聲喊，至於商陸能不能聽見……聽天由命吧……
她癟癟嘴，眼淚嘩啦就流出來了。
今天之前，打死她都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淪落到離家出走，隻能找商陸幫忙的地步。
吱嘎。
這時院門打開，商陸探出來半邊臉，也不問她怎麼了，直接說：“進來。”
商清吸吸鼻子，二話不說，裹緊外套乖乖跟著她進去。
上到二樓，商陸拿了套新的棉睡衣給她：“浴室在左邊，新的牙刷，毛巾和浴巾都在洗漱台的抽屜裡，自己拿。洗發水白瓶子，護發素粉瓶子，沐浴露藍瓶子。”
“哦。”商清接過睡衣，呐呐道，她不敢看商陸，走到浴室門口，才飛快說了聲，“謝謝。”然後關上門。
商陸看了眼她脫在門口的臟兮兮的拖鞋，拿報紙包著下樓扔掉了。
熱乎乎的水衝刷掉全身的寒冷，商清洗完澡，她有些不好意思，在衛生間裡吹頭發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出來。
她出來房間裡已經暗下去，隻有床頭和書桌各亮著一盞燈，床的左側隆起來一團，商陸似乎已經睡著了，安靜得沒有一點兒動靜，書桌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還有一塊芒果千層蛋糕。
商清憋回去的淚又流了出來，她走到書桌坐下，靜悄悄吃完千層，喝完牛奶，眼淚還是不停往下掉。
“吃飽了就睡吧。”突然，黑暗裡響起商陸淡淡的聲音，“明天還要上學。”
“……你……”商清吸著鼻子，小聲問，“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問了你會說？”
“不會！”商清擲地有聲，她才不要告訴商陸她和她媽吵架了，玩離家出走的戲碼。
“那不就結了。”商陸打了個哈欠，“晚安。”
說完，床那邊再沒有聲音。
商清悄悄看了眼，她不確定商陸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她乾坐了一會兒，眼皮不停往下耷拉，最後還是漱了口，躡手躡腳走到床邊，拉開右側的羽絨被躺進去。
商陸開了電熱毯，床上又軟又暖和，商清躺下就舒服得脫口而出“好舒服啊”，隨即她反應過來，趕緊捂住嘴，紅著臉往旁邊瞄。
商陸是背著她睡的，她隻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她抿著嘴，輕輕說了聲：“謝謝。”想想又說，“晚安。”
商清安心閉上眼，很快睡著了。
*
第二天，蘇美荷起來的時候家裡已經隻剩她一個人。她拉開冰箱，正要拿芒果千層，就發現昨天剩下的四塊千層隻剩下一塊。
陸陸早上吃了三塊？看來她最近很喜歡芒果千層啊。
蘇美荷愉快做了決定，今天老師有事放假一天，她早上背單詞，下午做個超大的芒果榴蓮雙拚千層，一半給商陸，一半明天帶學校分同學和老師。
完美的一天！
另一邊，商清穿不進商陸的衣服，商陸帶著她去商場買了套衣服換上，又去吃了頓蟹黃湯包早餐，兩人這才去打車學校。
拐過路口就到學校，商陸突然讓司機停車，商清奇怪問：“你不上學？”
“上。”
商清更奇怪了：“那你下車乾嘛？”
商陸下車關上車門：“你不是說過，不許讓彆人知道我們認識，免得丟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