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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罵商陸,祁湛立即皺眉回頭。不遠處,祁止水抱著書站著,冷眉冷眼望著他們,剛剛祁止山和人打架,她去看了眼回來,沒想到竟然看到商陸。

那天商陸威脅她,她嘔了整整兩天。

幸好後來她想通了。

反正她裝好妹妹祁湛都不買賬了,那她何必繼續裝下去,既然她不用裝好妹妹,商陸還能拿什麼威脅她?

沒有!

商陸再不能威脅她!

還有祁湛,她再也不要對他好了!他不配!他這樣的孤兒,就該一個人在陰暗的角落逐漸腐爛,不配得到任何的關注!

她真是厭惡他們,厭惡死他們!!

祁止水越想越激動,她死死盯著祁湛,眼裡透著陰毒的恨:“祁湛,我以為你有愛你媽媽呢,原來不過雙標,為了一個情婦的女兒,就把破壞彆人家庭拋諸腦後,我和商陸有什麼不同?你憑什麼看不起我!”說到後來,她全身都在顫抖。

“我沒有看不起你。”祁湛眉頭緊擰。

“你撒謊!”祁止水搖頭,紅著眼睛喊,“你和那些人都一樣,表麵上和我好,其實心裡全看不起我,罵我是野種,小三的女兒!”

祁湛沒見過祁止水如此歇斯底裡的模樣,他眼裡的溫度冷卻一半:“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你還狡辯。”祁止水大拇指拭去眼角沁出來的淚,“如果不是嫌棄我,你為什麼總是不理我,為什麼不對我笑?”她五官都猙獰得扭曲了,“我哪裡不比你旁邊的野種強?!你說啊!你這個沒人要,沒人愛的孤兒!你們倆不得……”

啪!

用儘全力的巴掌扇歪祁止水的臉,她左臉迅速腫脹起來,臉上也被指甲刮了幾道血痕,然而這還不夠,商陸一把掐住祁止水的下巴,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眸第一次湧上翻騰的戾氣,她開口,猶如來自地獄般陰冷:“你叫誰孤兒?”

饒是性格古怪如祁止水,現在也被商陸嚇傻了,她每個細胞都在叫著害怕,捏住她下巴的手掌也冷得要命,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她卻止不住骨頭發寒。

她甚至不敢反抗。

商陸的眼神,可怕,好可怕!

祁止水的口水不受控製從微張的嘴角流出來,她艱難說:“我、我錯了……對、對、對不起……”她求救地瞥著祁湛,哭著喊,“哥、哥救我……哥,我錯、錯了……”

然而祁湛沒理她,他看著商陸,心底湧上一股窒息的心痛感,她,他的陸陸,應該是被寵著,疼著,而不是這樣,被迫強大。

他寬厚的手掌溫柔落在商陸頭頂,溫聲說:“陸陸,我真的沒關係,不要生氣。”

就是這些不不負責任的人,就是這些不負責任的話,生生逼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商陸都不敢想象,在祁湛沁入水裡,閉上眼安靜等待死亡時,他是有多絕望。

她討厭這些人。

真的很討厭。

剛剛那一霎那,她幾乎控製不住那股蓬勃的怒意,隻要手稍微用力,祁止水就會永遠閉上眼睛,再說不出惡毒的話。

還好。

祁湛喚醒了她。

商陸鬆開手,祁止水馬上狼狽著跌倒在地,祁止水雙手死死護著脖子,死命咳嗽,咳出了青色的苦膽水,她又是驚懼又是不敢動,可憐巴巴縮成過道裡。

商陸深深吸口氣,片刻,她牽住祁湛的手十指緊扣,隨後仰頭,如水的星眸閃耀著最溫暖的笑意:“湛哥哥,我們回家吧。”

*

商陸晚上住祁湛家,蘇美荷在國外沒回來,她甚至不用報備,她用她現學現賣的廚藝,做了一份大盤雞,然後兩人圍著飯桌,隻有一道大盤雞也吃得特彆滿足。

商陸知道祁湛有話要說,隻是他不開口,她便乖乖等著。

直到上樓回房間休息,她手剛碰到門把,祁湛總算在背後喊住她:“商陸。”

“嗯?”商陸沒有回頭。

“對不起。”祁湛聲音很低,“因為我,你碰到了很多不好的人和事,我發誓,再也沒有下次,我會永遠保護好你。”

他說完,走廊裡頓時安靜下來,隻偶爾傳來樓下糯米糕慵懶的:“喵,喵,喵~”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祁湛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商陸終於回頭,她靜靜看著祁湛,嘴角漸漸上揚,然後有些抱怨道:“祁湛同學,你都不看動漫電視劇電影嗎?”

“……”祁湛有些沒反應過來,“我不太喜歡看那些。”

“那至少看過吧。”商陸嘟囔,“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是你從背後抱著我,下巴墊在我頭頂……啊,不行。”她失望比劃了一下身高,“我長高了一截,你隻能墊我肩膀了。”她撿起來繼續說,“下巴墊在我肩膀,聲音低沉暗啞地要我以後不準再受委屈,隻準笑才對啊。”

祁湛:“……”

見他不說話,商陸忍俊不禁:“我逗你的,你……”下一秒,她剩下的話係數淹沒在迎麵而來的溫暖懷抱裡。

祁湛上前抱緊商陸,下巴墊在她肩膀,嘴唇貼在她耳畔:“對不起。因為我,你碰到了很多不好的人和事,我發誓,再也沒有下次,我會永遠保護好你。”

喂喂!選手犯規!她明明沒有說有貼耳朵!

商陸心臟瘋狂跳起來,聲音大得整個走廊都在回響,厚臉皮如她,第一次臉比猴屁股還要紅上幾分。

她掙脫開祁湛,轉身胡亂擰開門把手,進去把門“砰”一下砸上門,門內才幽幽傳來一聲——

“祁湛同學,你可太壞了!”

祁湛疑惑撓撓後腦勺。

他做錯什麼了?全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啊……

幾小時後。

等劇烈的心跳終於平息,商陸才拍拍還在發燙的臉,拿出手機將下午錄的錄音發到祁昀的郵箱。

不多不少,就祁止水那句歇斯底裡的:“如果不是嫌棄我,你為什麼總是不理我,為什麼不對我笑?我哪裡不比你旁邊的野種強?!你說啊!你這個沒人要,沒人愛的孤兒!”

明天早上,祁家應該會很熱鬨吧。

發完郵件,商陸滿意地合上眼,一夜好夢。

與此同時,酒吧後麵無人經過的巷子,祁止山拇指拭去嘴角的血,漠然看著堵著他的幾個高大男人,倒在牆角也不反抗,任他們踢打。

“怎麼了小子,你昨天不是很狂,打得老子飆血嗎?你倒是還手啊。”昏暗的路燈下,為首的赫然就是昨晚欲對溫蓉施暴那個男人。

他找了律師辦取保候室,下午就從警局出來了,他鬱悶得不行,喊上幾個狐朋狗友來市中心的酒吧找樂子。

好巧不巧,祁止山也在這個酒吧買醉。

他有錢,又年輕英俊,周邊圍著四五個漂亮的女人。男人更加不爽,直接過去挑釁,祁止山瞥他一眼,沒有二話,跟著他們起身去了酒吧後麵的無人巷。

“不是吧勇哥,你說你的傷是被這個小白臉揍的?我看他沒什麼本事嘛。”男人旁邊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鞋尖蹭了蹭,抬起伸到祁止山麵前,嘻嘻笑著說,“小白臉,你給我舔乾淨鞋底,我就放你回家。”

祁止山眼皮沒動一下,他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心口一撞一撞發疼。

下午,他假裝抓著喜歡溫蓉的男生去撞草地,沒想到溫蓉衝過來就給他一巴掌,還說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她絕對不會喜歡他。

其實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溫蓉,明明她是他最討厭的那種傻瓜女人,更不明白他為什麼心疼,溫蓉說出絕對不會喜歡他後,他就疼得失去理智,隻想放縱自己。

打吧。

有本事打死他!

他仰頭勾起嘴角:“你來幫爺爺舔鞋底還差不多,loser。”

“你他媽敢罵我loser?!!!!!”年輕男人被祁止山輕蔑的語氣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最恨彆人罵他loser了,他四處看看,沒看到能用的東西,索性彎身抓起祁止山的頭,重重砸向牆壁,“我他媽打死你!”

砰!

沉悶重聲,祁止山感覺有液體從頭頂順著流下來,他眼前逐漸模糊,恍惚間,他聽到聲鬥誌昂揚的號角。

以及一道,永遠高高在上的:“祁止山,給哀家跪下!”

這聲音,好熟悉。

祁止山眼皮緩緩落下,陷入了黑暗。

“我去,大哥,這小子不會那麼不禁打,一下就死了吧?”不知過去多久,黑暗中,他聽到有男人在驚慌說話。

“怕什麼,慫貨!死了拖去山裡埋了就是,敢壞老子的好事,死算是便宜了!”隨後另一個明顯年紀大些的男人接話,還在他身上重重踢了一腳。

埋了他?

祁止山垂在地上的手動了動,眼睛緩緩睜開,在看清眼前三個陌生的男人後,他漆黑的眼底閃過一股冷漠的殺意。

殺!

作者有話要說:元旦快樂~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