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通透世界(1 / 2)

方形體的特級咒物徹底閉攏,無數隻大大小小的眼睛在六麵睜開,幽然冰冷,帶著森森不詳的寒意,滾落到亂石堆中,撞出輕微的“啪嗒”聲響。

早紀正要撈回獄門疆,卻陡然感知到一陣刺入骨髓的寒氣,淡白的霧氣彌漫開來,觸到指尖不過兩秒,連皮膚都被這絲絲白霧凍結,她毫不猶豫地收回手。

下一秒,層層冰柱將她和獄門疆阻隔開來,冰牆上伸出參差不齊的犬牙狀冰錐,將獄門疆牢牢鎖在其內。

咒力在裡梅的指尖纏繞,他的眼瞳分明是葡萄紫色,卻像是從雪原極地的最底層挖掘出來的,萬年不化的玄冰。

“呼……”

他對著指尖一吹,像是要把這看不見的咒力吹散。

冰凝咒法·冰牢。

嘩啦——

根根冰錐搭起一個小巧的牢籠,無視地心引力飄起,順從著裡梅咒力的牽引,連同獄門疆一起落入他的掌心。

“走了。”

他淡淡地瞥一眼後方,直接略過緊繃著身軀的早紀,對躺屍的三個咒靈說道。

他甚至沒把她放在眼裡。

夜風獵獵,早紀的外衣吹得鼓鼓作響,她受傷的手指微微蜷縮,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刀刃。

剛才隻是不小心沾到了一點冰霧,她的手指便僵硬到現在才回暖……這還是她用呼吸法加速血液流動的情況下。

心臟沉入穀底,早紀盯著麵前的少年僧人,知道她或許是碰上迄今為止……乃至於兩輩子加起來都分外棘手的強大敵人了,僅次於鬼舞辻無慘。

對方的能力是冰。

在早紀前世今生的豐富戰鬥經曆裡,隻有一次極端危險的狀況能與麵前的敵人相提並論。

上弦之二,童磨。

當初對付童磨,是靠著蝴蝶忍自我犧牲、香奈乎瞎了一隻眼、加上伊之助的拚命才成功砍下他的頭顱。

就連無限城那會兒都有外援,可現在卻隻有早紀一個人。

……不過沒關係。

早紀壓低身子,灼熱的呼吸帶入氧氣,刺激血液加速循環流動,冰霧仍在蔓延,逐漸填滿海上大橋的結界,周圍的溫度急速下降,而早紀的頭腦卻愈發清晰起來。

如今不同以往,她無需舍命斬下敵人頭顱,當務之急是從裡梅的手裡奪回獄門疆!

“你在看哪裡呢?這位先生。”

雷色刹那間將天際染成一片燦金,短短瞬息內騰挪轉道數十次,劈裡啪啦的雷暴聲如同上天的震怒,牽引著一絲極細的刀弧,陡然斬向裡梅的脖子!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

鐺!

並沒有斬到實物的質感,刀刃狠狠地撞到某種堅硬的物質,被彈了回來。反震力讓早紀的虎口一陣發麻,她卻不減攻勢,就著突襲的姿勢橫劈而去!

刀尖纏著細密如麻的電光,在空中爆開五道半圓弧,橋麵再度重創,平整的混凝土被犁出深深五道溝壑。

二之型·稻魂。

然而那攜著萬鈞之勢的雷霆卻生生卡在半空,刀光消弭,從煙塵裡緩緩走出的,是皮膚表麵凝結著堅硬冰霜、以至於膚色一塊塊霜白的裡梅。

正是這比鋼鐵還堅硬的冰霜,擋住了早紀的攻擊。

他脖子上的霜色迅速消褪,那雙葡萄紫色的眼眸眯了眯,饒有興致地掃過早紀。

裡梅是追隨兩麵宿儺上千年的詛咒師,其心其魂早已汙濁不堪,所有貶義肮臟的詞彙都能堆砌在他的頭頂,那是詛咒師共通的特質——

惡。

純粹的惡。

好比此刻,他忽然不急著把獄門疆帶走了,骨子裡的那點點惡劣再度冒出了頭,裡梅想看看這個女孩被碾碎了所有手段,山窮水儘、榨乾了希望後……流露出的那歇斯底裡的絕望。

正如貓捉老鼠,先逗弄一番再將其玩死。

“你不該攔著我的。”裡梅捏了個手訣,“真是可惜,為什麼不乖乖聽五條悟的話逃走呢?”

冰凝咒法·直瀑。

天空中,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早紀恍然間抬首,才發覺這不是月亮的光……而是那在半空中出現的層層冰錐,如同固態的瀑布飛流傾瀉,把她所有的退避路線悉數堵死,她唯有硬抗!

早紀提起一口氣,手中長刀再度變招。

三之型·聚蚊成雷。

像是有一萬隻蠅蚊在耳邊嗡嗡作響,密集到難以捉摸的細小電光霎時間聚集在一起,強烈的波動扭曲成氣流狀的漩渦,波紋般朝冰錐瀑布橫掃而去。

無數的碎片從空中炸開,雨點般淅淅瀝瀝地落了滿地。

早紀小腿發力,借著方才使出三之型的衝勁,無縫變換到下一型,隻見電光火石間,她本就快到極致的速度硬生生又拔升了一個檔次,像是全身被雷電包裹著,無規則的雷光向四周輻射。

四之型·遠雷!

她的目的昭然若揭,甚至未曾掩飾。

早紀擅長的從來都是近身戰,她一直在嘗試著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而她的速度實在太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裡梅的麵前!

葡萄色的瞳孔裡映出了她毫無波瀾的麵孔,雷霆長龍在對他咆哮,發絲幾乎要被電光灼焦,裡梅發出一聲短促的氣音,忽然笑了:“哈……”

轟隆!!

五之型·熱界雷。

磨擦空氣殘留在刀上的極高溫度,“滋滋”地融化了裡梅體表用來防禦的冰霜,滲出白色的霧氣,刀尖微微下沉,終於實打實地砍到了裡梅的□□。

然後……早紀再難寸進。

她的刀隻割開了裡梅的一點點皮膚,他的體內是更深更冷的寒冰,不論早紀如何用力,她的刀都隻能留下淺淺的痕跡。

早紀正欲收刀,誰知裡梅忽而伸手,捏住了她的刀刃。

早紀臉色一沉,收不回來了。

“是誰給你的自信?”裡梅俯下頭去,與她額頭相抵,他的吐息都泛著寒意,用親昵得宛如戀人的姿態,說出最殘忍的話語,“認為近身就能打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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