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長達十餘年的默契,一切儘不在言中的溫情脈脈。
以庵歌姬為首的女生們鼓掌得最為用力,感性的女子還偷偷抹了眼角,男性那邊也都掛著欣慰的笑意,平日被夏油傑狂塞狗糧的惱火如今悉數變質為了美好的祝福。
就連伏黑甚爾,也難得收斂了吊兒郎當的情態,倚在一個座椅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身穿婚紗的黑發女性,碧色的眼底漾起微的波瀾,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起了什麼。
伏黑惠和菜菜子美美子兩姐妹都穿上了正經的禮服,前者儘職儘責地指揮在場工作人員,後者則注視著早紀手裡的花束躍躍欲試。
產屋敷家的人也到了。
產屋敷輝利哉垂垂老矣,據說在兩年前就無法下床了,但他奇跡般撐到了現在,也許黃泉的引渡人都不忍心在他看到最美滿的畫麵前帶走他。
這個背負太多、勞碌一生的主公大人靜靜地坐在觀眾席上,他兒孫繞膝,生活圓滿,然而直到他看到早紀步入婚禮教堂前的這一刻,他才恍惚覺得人生真正的無憾了。
伏黑甚爾和產屋敷輝利哉,他們是早紀的兩個“父親”,雖然二者沒有交集,但此刻他們的心情卻無比的一致。
齊木楠雄匆匆趕到,見到這個場景,眸裡也柔和一片。
是大團圓的結局。
嗯……看了這麼多命運線後,他果然還是喜歡這種發展。
婚禮致辭也快到了最後階段,在場的人陸陸續續站起,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給出雷鳴般的掌聲了。
與此相比,一道驚呼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抱歉借過一下……啊!”
伏黑惠側著身給人引路,並沒有看到後麵的齊木楠雄,因而不小心與他相撞。
伏黑惠道歉後與他交錯而過,齊木楠雄微微頷首,盯著伏黑惠的背影半晌,忽然感覺到頭頂有什麼不對。
齊木楠雄:“……”
他僵硬著,一卡一卡地低下頭。
被撞掉的抑製器躺在地板上,身首分離。
齊木楠雄:!!!
他猛然回頭,像是要印證他的不安一般,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尖叫。
一個漩渦狀的黑洞無知無覺地出現在早紀身邊,眨眼間便把她吞了進去!
夏油傑反應極快,不假思索地追了進去。在場的嘉賓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五條悟第一個反應過來,身形一閃便瞬移了過去!
但黑洞消失得極快。
除了有瞬移外掛的五條悟,其他人趕到黑洞前時,它已然無影無蹤。
“……”
禮堂內,一片死寂。
……
“嗚啊!”
早紀是從高空墜落的。
變故發生得太快,她甚至沒能看清綠茵茵的樹林內部,就感覺到腦部被一個堅硬的物體狠狠撞擊,她悶哼一聲,從大石頭上滾了下來。
好、好痛……
這一下也不知是撞到了哪裡,早紀捂著額頭,隻覺得愈發疼痛,眼前也眩暈一片,根據以往的經驗,她或許是被撞出腦震蕩了。
大腦的防禦機製開啟,早紀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
在森林的另一邊不遠處,屬於JK的清脆聲音回響在空中。
“我和美美子都會全力支持夏油大人的決定啦!”
“夏油大人做的都是對的。”
“嗯,好孩子。”
一行三人,在未開發的原始森林裡仿若閒庭信步,中間身穿袈裟的黑發男人垂眸微笑,認真聽著兩個少女的吵吵鬨鬨,不時附和一聲,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跡象。
他們撥開灌叢,繼續朝出口行去……忽然,其中一個少女停住了。
她驚愕得瞪圓了眼睛,捂住嘴巴,好險沒有大叫起來。
“夏油,夏油大人!!”
“怎麼了,菜菜子?”
菜菜子忙不迭拉住了夏油傑的衣袖,此時夏油傑也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他也是一愣。
美美子迷惑了:“為什麼這裡會出現一個女人,而且還是穿著婚紗的女人??”
難道是剛從婚禮現場逃跑嗎?搶婚?可是不至於把人扔到原始森林裡啊,中途都不換衣服的嗎?
夏油傑眼眸閃爍,他按住菜菜子的肩膀,把她帶到後麵。
“我去看看。”
夏油傑逐步靠近那個女子,他一手背到身後,手中的咒力凝聚成一團,隨時保持防備。
說來也巧,就在他走到女子的旁邊時,她正好輕哼一聲,捂著腦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夏油傑下意識掛上麵對教徒時虛假的微笑麵具:“你好,請問你是誰,怎麼來到這裡的?”
“誒?”女子雙手捂頭,眼裡儘是迷茫,“我是誰?我……我的頭有點痛,我想不起來了。”
失憶了?
夏油傑的視線飛快地掃過女子的全身。
身穿婚紗,沾滿草屑,但是鞋底沒有多少,很顯然是被人從空中拋擲到這裡的,衣服上的草屑和泥土應該是慣性打滾的時候沾上的。
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大石塊,看來就是被拋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而且撞失憶了。
夏油傑循循善誘:“名字呢?一丁點都想不起來嗎?”
“名字?”
女子呢喃著,她腦海裡零星閃過很多名字,她不知道哪一個是她的,呆呆地說道:“我叫什麼來著……悟?甚爾?惠?啊,等等……”
夏油傑眉梢微揚,麵上卻不動聲色,保持著友善的笑意。
女子忽然激動地一拍地麵:“對了,我想起來了!”
那個名字,她腦子裡印象最深刻的,一想到心裡就止不住的發燙。
絕對是她的名字!
女子握緊拳頭,高聲道:“我叫夏油傑!!”
夏油·教祖·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