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1 / 2)

小玩具用過後沾了水,陸知喬原本隨手放在置物架上,想等洗完澡吹乾了頭發再一並收拾,誰料祁言突然敲門,打斷了她的記憶,心思也亂得無邊際,然後便忘了。

置物架上放著洗發水、沐浴露等物品,安在花灑旁邊,開水關水的功夫就能看見,且一覽無餘。

祁言必定是看見了……

想到這裡,陸知喬登時麵紅耳赤,臊得不行,仿佛被剝|光了丟在大庭廣眾之下,冥冥中有許多道目光盯在她身上,肆意嘲笑。

“媽媽——”次臥門開了,傳來女兒的聲音,“我可以吃零食嘛?”

陸知喬慌忙拿起小玩具,隨手扯了張紙巾包住,捏在手心裡,一轉身,見女兒探頭探腦的,心裡更虛:“不行,很晚了,快刷牙睡覺。”

小姑娘噢了聲,鼓了鼓腮幫子,乖乖拿牙刷杯子。

玩具上沾的水被紙巾吸乾,陸知喬回房間又拿濕巾擦了擦,晾乾了,收進盒子裡,慌裡慌張地塞到衣櫃最底層的角落,塞好後還看了一眼房門和窗戶,生怕給人瞧見。

一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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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陸知喬帶女兒去醫院複查,回來的時候在停車場碰到了祁言。孩子乖巧曉得喊人,她卻是眼皮子都不想抬,可又不得不裝作自然的樣子,於是匆匆瞥眼一笑,算打過招呼。

祁言看上去很自然,並無不正常之處,隻是眉眼依舊有些冷。她回以微笑,關心詢問了陸葳的病情,沒多停留,驅車離開地庫。

往常見麵,那人總要調戲她一番,不是言語眼神就是肢體,今天竟然格外規矩,以至於有些生疏。

昨夜尷尬情形依然揮之不去,陸知喬渾身都不自在,以為沒臉見祁言,可對方的反應著實出乎她意料,使得她存進一絲僥幸……也許並沒有看到?

下午,女兒去上鋼琴課,陸知喬在家打掃衛生。

房子大,兩個星期沒打掃,犄角旮旯裡到處都是灰塵和頭發,以前她會不定時請鐘點工,自從上回被偷過一次東西後,她心有餘悸,決意還是親自來。

家裡東西多,儲物櫃也多,收拾整理一遍才發現,有許多用不上的東西該扔掉。

陸知喬打開客廳大門,把分揀出來的廢品裝好放在門邊,該歸置的東西一樣一樣挪出來,其中有個大箱子裝得滿滿的,都是相冊。女兒從小到大的照片,母女倆的合照,還有……

全家福、一張男人的照片、祖孫三代六口人的合影,都壓在最底下。

她蹲在地上,挨個把相框拿出來,仔細用紙巾擦拭,一遍又一遍,手腕愈漸遲鈍緩慢,最後動作停滯,形同雕塑。

——啪嗒

透明的水漬濺落在相框上……

而此時,樓道電梯正好停在九樓,門緩緩打開。祁言從裡麵出來,被莫名的穿堂風冷得一哆嗦,抱緊了手臂,一抬頭,看到901大門敞開,風從那個方向來。

即使晴天,太陽正盛,在不受照射的地方也陰冷無比。

門口堆了幾個裝得鼓鼓囊囊的大袋子,看樣子是在整理東西,她一時好奇,迎著冷風上前,探頭張望。

偌大的客廳裡散落著許多雜物,地上淩亂不堪,陸知喬背對著大門,一動不動蹲在那裡,頭發盤得隨意,穿一身簡單休閒的白毛衣和牛仔褲,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她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暖金色光芒裡,溫柔而明媚。

祁言微眯了眯眼,呼吸略變得深長,輕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那人背影一頓,手臂抬起來動了動,一陣輕微的吸氣聲,半晌才站起身,轉過來,眸裡有些慌亂,聲音卻一如既往冷靜:“不用了。”

眼睛紅得可以,分明哭過,隻是不知原因。

祁言看著她眼睛,心底某個角落突然塌了一塊,沒理,自顧自換鞋進屋,熟悉得像在自己家一樣。她低頭看了看滿地雜物,問:“這些書都不要了?”

“不是,要放進櫃子裡的。”陸知喬緊張地望著她,手指蜷縮在汗濕的掌心裡,見她神情自然,心才漸漸緩和下來。

也許昨晚真的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