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2 / 2)

總有老師要請家長 璟梧 10423 字 4個月前

“……怎、怎麼了?”

方才兩人挨得很近,近到幾乎能看清對方臉上細微的毛孔,祁言猛然想起那天看到的相框,腦海中的猜測又冒出來,她想知道,陸知喬與照片上的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陸知喬曾說沒結過婚,那人卻是孩子的父親,偏巧,眉眼又跟陸知喬有點像。

諸多猜測中,唯有一種可能性最大。

她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耐心慢慢等,等到陸知喬願意敞露心扉,願意坦誠相待的那一天,可今晚,她好像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得。

“上次妞妞翻櫃子,翻出來的那個相框——”祁言握緊陸知喬的手腕,話說一半又卡在喉嚨裡。

她們,還沒到能談論這些的地步吧?

今晚的陸知喬給了她一種完美幸福的錯覺,她便高興得昏了頭,以為下一秒兩人就能確定關係在一起,以為陸知喬應該毫無保留地坦白全部過去。

可是過去,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祁言後悔了,想收回自己說出來的話,假使這越界的行為惹得陸知喬不快,好不容易擁有進展的關係退回原地,她就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亮堂的燈光下,陸知喬茫然的眸子逐漸恢複清明,一點點覆上陰影。她沉默半晌,低聲道:“那是妞妞的爸爸。”

“我知道,妞妞告訴我了。”祁言一緊張,仍是想繼續問,可陸知喬接下來的話,徹底絕了她所有的念頭。

陸知喬:“其他的,我暫時不想說。”

“……”

“晚安。”陸知喬輕輕掙脫開她的手,接過大大小小的紙袋,眼皮都沒抬一下,開門進屋。

客廳開著燈,家裡靜悄悄的,陸知喬把東西放茶幾上,輕手輕腳走向次臥,推開了門。裡麵窗簾沒拉,外麵透了點光進來,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兒側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她悄悄進去,拉上窗簾,而後到床頭,彎腰親了親女兒的臉,小心翼翼退出去。

浴室裡水汽氤氳,陸知喬曼妙的身材在水霧中若隱若現,溫熱的水流沿著脊椎線淌下來,將她的矛盾與焦慮一並衝進下水道。

指尖緩緩停在唇上,許久。

她竟然主動吻了祁言,沒有多半分的矜持和自控,任由那人三兩句話一撩撥,便情難自禁。難道是她對祁言有什麼感覺嗎?才這樣一次又一次突破底線。

怎麼可能。

她……隻不過隨手轉發了一條電影安利,隨手抒發了感想,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求過什麼。

可是看到祁言欣喜的笑容,熾熱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無數蟲蟻撓過,強烈悸動著,又麻又癢,哪有什麼矜持和自控,全憑自己本能。即使是祁言主動,她也不能產生任何想法,喂她吃爆米花又如何,同用一根吸管又如何,比這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卻也不能代表一切。

今晚,巧合罷了。

陸知喬挪開唇上的手指,甩甩頭,趕走亂七八糟的思緒。

洗完澡出來,她把衣服丟進盆子裡放著,等明天洗,回身去整理晚上買的東西。都是給女兒的,明天讓孩子自己拆,更驚喜些,她隻把那盞蛋殼燈拿了出來,用濕軟布仔細擦拭一遍,抱回了臥室。

說明書上寫著,燈可以聲控。

陸知喬把它放在床頭,嘗試著不輕不重拍了兩下巴掌,蛋殼忽然亮了,光線柔和而不刺眼,底座上還刻著一排小字。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言言

.

新一周忙碌起來,陸知喬幾乎天天加班,時間再怎麼擠也勻不出多餘的給女兒,連吃飯和洗澡都是爭分奪秒。周四要去北歐出差,這次時間很長,約莫一個星期,帶去的人也多,除了部門裡幾位優秀骨乾員工,還有大區經理池念。

陸知喬提前給家裡備好了食材,添夠生活用品,水電燃氣費也都交過,然後拜托祁言幫她照看一下女兒。

祁言自然樂意,隻是聽到她要出去一個禮拜,就有點不太開心了,電話裡隔空索吻。

彼時陸知喬正在辦公室,恰好池念敲門進來,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她也不會依著祁言,便隨意敷衍了兩句,掛斷電話。

“怎麼了?”她看著池念。

自從曉得池念是祁言的朋友,陸知喬在公司就萬分不自在,總覺得這人就像針孔攝像頭,另一端連著祁言,自己任何的模樣都會被偷窺得一乾二淨。

想歸想,她還是公私分明的。

池念臉色不太好,強打著精神的樣子,她走到辦公桌前,衝陸知喬苦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總監,我…能不能……請兩天假?”

“身體不舒服嗎?”陸知喬微微皺眉,細致打量她。

“……嗯。”

無須她自己說,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是不舒服,臉都蠟白的。換作往常,陸知喬定然毫不猶豫地批準,可明天就要出差了,池念又是隊伍裡不可少的一員,如此關鍵時刻,難免有顧慮。

見上司猶豫,池念也明白幾分,心裡愧疚,說:“我跟孫經理商量了一下,這段時間他手頭上的工作都安排下去了,可以代替我,您看這樣行嗎?如果行的話,我現在就去跟他交接。”

“也不是不行。”陸知喬沉吟道,“但你真的願意放棄這次機會嗎?”

開年公司有個跨國合作項目,進展順利,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這趟她們出差,便是要實地考察和進一步對接,完成任務便是一次升職的機會,多少人求之不得。

放棄,的確有些可惜。

池念歎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眼皮也耷拉下去,喃喃道:“實在沒有辦法……”

關鍵時刻請假,還是很重要的工作,臨時調換人員保不齊會有什麼影響,陸知喬多少有點不開心,卻也沒為難她,隻淡淡應聲:“好吧,去寫假條來。”

……

傍晚六點,夜幕降臨。

約好今晚到舒敏希那裡吃飯,陸知喬一下班就開車趕過去,市區有點堵,寧湖山莊那邊又挺遠,緊趕慢趕才在七點鐘之前趕到。

非業主車輛不讓進,她隻能把車子停在外麵,步行進去。

裡麵的獨棟彆墅,紅牆暖瓦,互相之間隔得比較遠,從一戶到另一戶足足要走七八分鐘,私人空間絕對有保障,非常僻靜。陸知喬挺喜歡這種房子,像小範圍的隱居,也不完全與世隔絕,很有安全感,可惜太貴了,隨便一棟掛出去都是近億元起步。

也就想想。

舒敏希住的那棟在山莊較深處,因沒法開車,隻能靠走,少說半個小時。等陸知喬走到,或許菜都涼了。

她不傻,直接打電話過去,讓人來接。

電話裡舒敏希似乎心情很好,嗓音輕細歡快,語氣都帶著笑的腔調,說司機今天不在,她這就來。

掛掉電話,陸知喬站在草坪邊等。

過了會兒,背後隱約傳來說話聲,一點細微的動靜,越來越近,其中有兩個音色特彆耳熟……

她猛然轉身。

前方小路迎麵走來三個人,明亮的鵝黃色燈光下身影清晰,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年輕女人,還有一個紮馬尾的小女孩。

那年輕女人身量高挑,烏黑的長發垂落身前,一手挽著男人的胳膊,另一手牽著女孩,一抬眸,便看見了正愣神的陸知喬,腳步微頓。

是祁言。

旁邊的小女孩是妞妞。

另一邊的中年男人是——

陸知喬睜大了眼睛,上前兩步,愕然道:“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