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1 / 2)

總有老師要請家長 璟梧 11211 字 4個月前

江虞站在窗前, 雙手插兜,輪廓分明的臉骨感立體, 單眼皮半闔著, 眼尾輕挑,帶著幾分淩厲和距離感。()

她穿一件半袖修身連衣皮裙, 黑灰色蛇皮花紋, 露出細白的腕子,腳下一雙細高跟尖頭蛇皮紋短靴, 身姿纖瘦修長,比例恰好,但因為過分高挑而給人很強的壓迫感,無形中散發著掌控欲。

在祁言的記憶中,江虞是個掌控欲很強的女人, 對人, 對事, 對周圍所能觸及的一切, 她都必須牢牢握在手中。

時隔多年,依然如此。

祁言默然看著她, 眼底毫無波瀾,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方才那麼緊張, 或許隻是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巧合,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期待窗前的不是故人。而當看清那人的臉, 確定了, 心反而落回肚子裡,暗暗感歎,真巧。

嘗過徹骨的痛之後,走出來,她真的不在意了。

“好久不見。”江虞勾起唇角,露出桀驁的笑容。

祁言揚了揚眉:“你是老板?”

“給總部打工。”

“合作就算了,我水平不太夠,另請高明吧。”祁言客氣道,說完麵無表情地轉身欲走。

“我隻要你。”

江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成熟女人獨有的低沉嫵媚,像是命令。隨之高跟鞋聲響起,一步一步,緩慢有力敲擊著光滑的瓷磚地麵,走過來。

祁言搭在門扶柄上的手緊了緊,眸裡晦暗不明。

以前,她最喜歡聽江虞穿高跟鞋走路的聲音,那節奏沉穩有力,暗含狂傲不羈的野性,非常性感,簡直是她的強力催|情|藥。

她還送過她一雙黑皮紅底高跟鞋。

腳步聲停在身後,祁言繃直了背,就聽見江虞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讓我滿意的人太少,隻有你符合我的要求。”

她單手抽出口袋,伸直細長的五指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著,像一隻慵懶的貓。

“江虞。”

“嗯?”

“我們早就分了。”

“我知道。”

祁言鬆開門扶柄,轉身,發覺這人並未像自己想的那樣靠很近,而是保持了大約半步的距離,不遠不近,適合說話又不會顯得親密。

是她反應過激。

江虞把手揣回兜裡,懶懶地抬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勾唇輕笑:“我在跟你談公事,你怎麼——”話音略停頓,笑容愈發嫵媚,壓低嗓音:“說起私事了?”

“……”

“嗯?”江虞挑眉。

時隔多年,祁言再次嘗到被調戲的滋味,但已沒了從前悸動的感覺,隻是覺得有些惱,她冷笑:“公事也不用談,我不想和你合作。”

“沒必要故意這樣,言言。”江虞輕輕搖了搖頭,笑意燦然。

昔日親昵的小名從父母朋友之外的人嘴裡喊出來,祁言僵住,那瞬間以為聽到陸知喬這麼喊她,心顫了顫,眸裡湧起柔情。

江虞望進她眼底,臉色微變,唇角的笑容凍了兩秒,下意識往前挪了一點。

但很快,祁言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人不是陸知喬,眼底恢複冷漠,“我沒有故意,我就是這個態度,不想合作。聽明白了嗎?”她語氣淡淡,又要轉身。

一股力道鉗住她手腕,溫度微涼,耳邊傳來江虞低落的聲音:“算我求你。”

祁言低頭看自己的手,皺起眉,江虞立刻鬆開,側身擠占到門邊,擋住。

“我這個月三號回國,一直都在麵試,麵了很多人,如果滿分是十分,他們當中最高的也隻有九分,沒有一個讓我覺得完美。你知道的,我要求一向很高。”江虞斂了玩笑神色,不緊不慢地說。

她素來惜字如金,不愛跟人廢話,但若是碰到才華能夠被自己欣賞的人,話多些也無妨。

“本來我不想打擾你,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隻能嘗試給你發郵件。我在想,你可能心情不好,一念之間決定不理會,或者,你查到背後的人是我,就不來了。”

祁言垂著眼皮,沒吭聲。

最了解她的人還是江虞。她接片子全看心情,很多時候對待邀約,前一秒她心情尚好,覺得可以考慮,後一秒就可能因為吃到一個不甜的車厘子而煩躁,不予理會。

她恨自己昨天手滑。

當年分手鬨得不愉快,她花了大半年才走出來,開始新的戀情。五年間談了兩個女友,雖然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仍覺得寡淡無味,分得很快。最後她乾脆不戀愛了,隻解決生|理需求。

終於,她遇到了陸知喬,可也偏偏是這個時候,江虞出現在她視線裡。

兩人關係尷尬,朋友是做不成的,共事也勉強,何況她心念著陸知喬,是不該再與初戀有牽扯的。

可是……

她想起昨天陸知喬躲閃的眼神,想起那晚陸知喬雖被動表白卻拚命推脫的樣子,不禁感到迷茫,自己究竟是不是單身,該不該被所謂的“道德觀”約束,又要如何把握人際交往的分寸。

體會到不安的滋味,才愈發明白那種焦灼,她以為自己能繼續等下去,又覺得一刻也等不了,身心煎熬。

她多希望現在自己能理直氣壯地告訴江虞:我有女朋友,應該避嫌。

她沒有。

沒女朋友,也沒底氣。

一陣暖風從窗外灌進來,夾帶著陽光的味道,窗簾翩躚飄揚,兩人額前的碎發微微拂動。

思忖良久,祁言抬起眼皮,淡聲道:“我來了,但我要走。”

“怕不好對女朋友交代嗎?”江虞直視她眼眸,仍不死心。

話裡有幾分試探的意味,但江虞把情緒掩飾得很好,張揚冷冽的眉眼間毫無波瀾,一貫透著疏離的壓迫感。

祁言像是被戳中要害,眉心迅速擰緊又鬆開,一把尖銳的刀子生生捅進心窩裡,她輕吸了口氣,撇開臉,半晌才道:“沒女朋友。”

江虞眸光忽亮,輕挑了下眉尾,“那就是害怕看到我,無法麵對我。”

“激將法沒用。”

“我是誠心的。”

低微的語氣,是鐵了心。

像江虞這樣強勢高傲的女人,要她開口求誰比登天還難,讓她低過頭的,隻有時尚圈裡屈指可數的幾位大牛。她長了一身硬骨頭,有資本硬,亦硬得很聰明,曉得拿捏分寸,把握尺度,進進退退使人捉摸不透。

以前戀愛的時候,祁言偶爾受不了她的掌控欲,跟她吵架,她立刻放低姿態來哄,但哄好了過後,該怎樣還是怎樣,半點不會改。

偏偏那會兒她覺得這是情|趣。

一個高傲的人,為哄你而低頭,一個強硬的人,為哄你而柔軟。

那時年輕,有情飲水飽,她很吃這套。

祁言嗤笑,笑自己那時候幼稚,現在可是提不起興趣了。她收起回憶,迎上江虞懇求的目光,問:“我到底哪裡讓你覺得……能填補剩下的一分?”

短暫的對視,她在江虞漆黑的眸裡看到自己,亦看到純粹與坦誠。

“眼光。”江虞說,“天生的眼光。”

“噢?”

“一個長期物質匱乏的人,或者心中物欲重的人,他所看到的世界是狹小的,色彩是單一的,並且腦子裡都是條條框框,後天再怎麼培養也突破不了先天局限。”

祁言淡淡哦了聲,沒說話。

這女人。

還真是傲。

曉得她動搖了,有機會,江虞彎起紅唇,指了指沙發說:“坐吧,我們詳談。”而後邁開修長的雙腿走到旁邊櫃子前,拿出一瓶淡棕色的酒,“喝一杯嗎?”

“開車。”

祁言坐到沙發上,架起二郎腿,拿出電腦。

江虞輕輕點頭,把酒放回櫃子裡,給兩人各自倒了杯水,擱到桌上,端著電腦和文件夾過去。

“鑒於我們以前‘共事’過,彼此較為熟悉,你也對這個圈子有一定了解,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們公司呢……”她雙膝並緊微斜,脊背挺得筆直,一手搭著沙發扶手,另一手自然擱在腿上,頗有幾分威嚴的氣勢。

臉上表情淡淡,不笑時,更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