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光亮處,天子摘下了麵具,和花夫人開始你儂我儂情意綿綿。
燈火晦暗處,侍衛們撒開大網一兜,那自以為得到自由的少年就像是魚兒出了水,無論怎麼撲騰都難逃生天。
元江使勁兒掙紮起來,侍衛們一把堵住他的嘴,將他往角落裡拖了下去。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
當出動附近武侯鋪的所有人都找不到一個番邦人時,副統領就知道那騙子必然換了副形貌,甚至他原本就不是個番邦人。可這該怎麼辦呢?這個騙子思慮得還挺周全,連一路上的通關路引他都能弄到,進城住店的記錄也有,竟是硬生生造出這麼個人。
現在這個人憑空消失,他們想要在一天內抓到一個不知形貌的人可有點難。
正當副統領發愁時,卻見站在屋頂的陛下忽然身影一閃,直直追著一人而去。
副統領箭術了得,目力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看清了陛下追著的那個人,先是覺得有些眼熟,頃刻間便回過神追了上去。
同時下令將全城搜索的人撤回,不再浪費兵力,而後帶著人遠遠墜在了陛下身後,天子難得起興追人,他們可不敢搶上前去,就這麼隔開一段距離跟著,那小子挺能跑,還儘挑偏僻處,副統領拐了個彎,不想迎麵和一個老頭撞到了一處,那老頭說了聲得罪就跑了,副統領則一低頭,和懷裡一隻小貓對上了視線。
“雪……雪兒!”
副統領驚奇不已,接著就跟追蹤那老頭的蕭青等人碰上了麵。
見到蕭青,副統領更是驚喜,但雙方都沒空打招呼,隻匆匆交代了下情況,便各自分開追人。
副統領這邊原想著等陛下玩夠了就將那膽敢欺詐到天子頭上的小子拿下,誰成想中途和護衛花夫人出宮的宮人們碰上了頭,眼見陛下被夫人牽絆住,他們立刻撒網將那小子兜了過來。
“你這臭小子還挺能跑啊!”副統領上下打量這個被兜在網裡堵住嘴巴的人,怎麼看都覺得人長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懷裡的小貓喵了一聲,乖乖巧巧地縮在他的胸前的衣襟裡,副統領憐愛地摸了摸這小貓。
瞅一眼光亮處陛下和夫人還在纏纏綿綿,交代手下人原地保護,副統領正要詢問蕭青那邊如何了,就聽見遠處有打馬聲,他抬頭一眼,冷風寒夜裡,暗處忽然奔出一批白色駿馬,駿馬上藍衣女子英姿颯爽,眉眼間滿是銳氣,副統領看得心動不已,連忙上前,“蕭侍衛,如何?人追上了麼?”
蕭青點頭,“拿下了,就在前邊。陛下呢?”
副統領示意蕭青往前看,蕭青目光放遠,眼中卻沒有天子,她隻看見了花宜姝。
她看見燈火明亮處,那披著滾白邊紅色披風的美麗女子眉眼含笑,笑靨如花。她微微一怔,隨即釋然,從九月初九至今日臘月初五,已經快三個月了,當初被劫走時,陛下還未接納夫人,那時她眼中總有隱隱愁緒,似霧似雨,總叫人忍不住去憐惜,但是如今……看來果真像那封信裡寫的那樣,她如今過得很好。
親眼所見,蕭青徹底放下了心,可不止為何,心口卻有隱隱的脹痛酸澀,叫她連笑容也僵硬起來。
副統領不知她心中所想,關切問:“你怎麼了?”
蕭青搖頭,另起了話頭,“對了,你想不想看看那人?”
副統領心想我看那人做什麼?但蕭青這麼說了他立刻點頭。
其實也不遠,副統領往前跑了幾十步遠,到了柳衣巷,就看見一個鼻青臉腫的人被捆在一棵樹上,正是之前偷偷將貓兒塞進他懷裡的那老頭,而安墨正舉著拳頭在打人,旁邊林侍衛還在鼓勁。
“打這兒打這兒!打這個地方最疼還不會傷及性命!”
安墨:“呼哈!”
林侍衛:“哈哈對了對了,你打得可真準,太厲害了!還有這兒,打這裡,這個地方打完人身體發麻,就跑不了了。”
安墨:“呼哈!”
林侍衛:“又打中了!安墨你真厲害,打得可真準!”
……
其間伴隨著那老頭的痛呼聲還有另外幾名龍武衛稀稀拉拉的鼓掌。
副統領走到近前時正聽見他們在咬耳朵。
“林子歡這人不仗義,我們也想教安墨姑娘打人。”
“我也想去,安墨姑娘打人多可愛啊!”
“他居然把我們趕到一邊,還要我們給他捧場,太過分了!這個兄弟以後沒得做了。”
副統領輕咳一聲,眾人當即立正站定,連目光都不敢亂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