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頓了下,看向身旁的雙姝,雙陸,“這話對你們是一樣的。”
雙姝,雙陸,鄭嬤嬤,沛公公同時跪下,慷慨激昂齊聲道:“奴婢(奴才)誓不背叛娘娘。”
如此,陳以禎方綻放出一抹真情實意的笑容,她坐起身,不能下床,便努力伸長手,溫和道:“快起來,彆跪了。”
雙姝,雙陸和鄭嬤嬤走到身邊,陳以禎拉住她們的手,笑著說:“日後,咱們就真的相依為命了。”
幾人皆抿起唇,笑了,殿內一時充滿了溫情和向心力。
過了會,陳以禎對幾人吩咐道:“鄭嬤嬤,沛公公,一會兒你們各自去問問宮女太監們,看他們有誰想要留下,有誰想要離開,留下的講清楚利弊,離開的每人贈與五兩銀子,日後好相見。”
“哎。”鄭嬤嬤和沛公公皆應聲彎腰行禮。
轉頭又對雙姝和雙陸道:“你們帶著幾個小宮女將行禮收拾下,明日咱們搬家。”
“搬家?”幾人瞪大眼,驚詫驚呼。
“嗯,搬家。”陳以禎點頭作確定狀,倏忽,笑了笑,無奈道,“估計過不了兩日,我便不是皇後了,早晚都要搬出長春宮,就不要等著彆人趕咱們了,咱們自己先識趣搬出去吧。”
雙姝,雙陸愣住,即便早就知道日後不同以往了,但此時冷不丁聽到這話,仍是霎時就被酸澀悲痛衝破了鼻尖,怔了怔,沒知沒覺,眼淚就滾了下來。
望見她們這個樣子,陳以禎心內又是一歎,她一邊使眼色讓鄭嬤嬤和沛公公出去做任務,一邊一手拉住一個,拉到了跟前。
手掌揉揉她們的腦袋瓜,哄道:“不哭啊,娘娘這裡有這輩子都用不完的錢,日後便是去了冷宮,也過不上苦日子。”
她這話沒說錯,當初入主後位時,家裡給她置辦了將近五分之一的家產,這些家產折合成黃金白銀……她還沒算過,總之,彆說養一個她,便是十個她,也是綽綽有餘。
“娘娘。”雙姝和雙陸將腦袋瓜悶到她懷裡,委屈心疼地哭了起來。
不是替自己委屈心疼,是替娘娘委屈心疼,娘娘金尊玉貴地長大,說句越矩的話,便是宮裡公主也比不上,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陳以禎摸著她們的腦袋,沒有再勸,以後即便在吃食上受不了什麼委屈,但在為人待事上想必要受不少委屈,這時候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就學會堅強了。
兩人哭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抽抽搭搭抹去眼淚,強作精神,叫上了鄭嬤嬤篩選過的幾個小宮女去收拾東西。
這邊正在準備挪宮,那邊,皇上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沒回過神。
周身環境很熟悉,正中琉璃漆彩朱雀銜珠四角方尊,上頭依舊吞/吐熏香,左邊角落漆紅木彎腿四腳木墩上頭置著一壇玲瓏四喜果,果子紅潤晶瑩,渾圓通透,恍似散著瑩瑩曦輝,細細看去,才知那是壇玉珠雕飾而成的玲瓏四喜枝木。
這地方,正是他每日都會過來請安的寧壽宮,太皇太後住處。
而他,居然穿到了皇祖母身旁不遠處架子上一座琉璃五彩束口瓶身上。
沒等皇上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那邊吵醒他的對話繼續響起。
“依著皇帝的意思,皇後的位子怕是不保。”
這次能聽清楚了,這嗓音正是他端莊華貴的皇祖母。
“皇上畢竟被陳家壓製多年,對陳家早已厭惡至極,皇後娘娘出自陳家,皇上怎願意身邊再躺著一位陳家人。”
這嗓音,是皇祖母身邊的秦嬤嬤。
“唉,哀家隻是遺憾,日後怕是不能經常看見皇後了。”
秦嬤嬤好笑,“瞧著,您還挺喜歡皇後娘娘。”
太皇太後理所當然道:“皇後那張小臉多俊俏啊,哀家自然喜歡,對著皇後那張小臉蛋,哀家啊,能多用一碗飯。”
皇上:……
所以這就是皇祖母有事沒事經常找皇後陪膳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