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記錯的話,先前在大堂審案的時候,也是隻有縣衙裡的人在場,不僅範東成等動手打死人的那四個人也都不在場,甚至死者陳清的家裡人也沒有在場,隻有馮縣令一個人在逼問,沒有原告,隻有幾乎可以算私設公堂了。
看來,縣衙的人是想把這件事先坐死,等罪名統統定下來之後,到時候就算自己反口,也沒有機會了。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
良久之後,他看了看放在這裡麵前的燒雞,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獄卒,微微歎了口氣:“差大哥,我現在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吃,這隻燒雞就送給你下酒罷。”
這個獄卒聞言,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對沈毅低頭拱了拱手,眉開眼笑的端起燒雞,準備拿到一邊去大快朵頤,他剛剛轉身,牢房裡的沈毅便開口說話了。
“差大哥,你吃這燒雞,可不能白吃。”
這個獄卒回頭,看了看形容有些狼狽的沈毅,伸手撓了撓頭,開口道:“沈公子,你需要什麼東西,小人儘量給你弄,但是想要見人是萬萬不成的,縣尊老爺親自交代的,不許你見任何人。”
沈毅微微搖頭,低聲道:“差大哥放心,我自然不回讓你難做。”
他對著這個獄卒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等到獄卒靠近之後,沈毅便低聲道:“差大哥,你在這裡吃這隻雞,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甘泉書院陸院長家裡的女兒送來的。”
“就算沒有人問,你閒來無事也提上一嘴,最好讓這個消息傳遍整個縣衙,成不成?”
獄卒看起來已經三十來歲了,他眼珠子轉了轉,把燒雞放回了牢房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一聲,低聲道:“沈公子,小人雖然低微,但也知道一些利害,你的案子牽扯太大,一隻燒雞可不能讓小人跟你扯上乾係。”
沈毅微微低眉,開口道:“我父每年會從金陵寄一些銀錢回來,寄存在我兄嫂那裡,差大哥隻要幫我,我便給你寫一張紙條,你拿著紙條去我兄嫂那裡領五兩銀子,如何?”
見獄卒猶豫不決,沈毅又道:“你隻是傳個話,這件事無論如何扯不到你身上,如果我能從這裡出去,再另有重謝,如何?”
獄卒看了看沈毅,然後點頭道:“那好,我這就去給公子找筆墨。”
沈毅微微搖頭,低聲道:“差大哥,晚一些罷,現在大白天的,說不定有縣衙的人在盯著,今天縣尊應該不會提審我,等到晚上你來尋我,我再給你寫條子。”
“要是讓縣尊發現了,你免不了要擔乾係。”
獄卒連連點頭,對著沈毅豎起了一個拇指。
“還是公子這種讀書人心細…”
說完這句話,這個獄卒轉身捧著燒雞,到一邊大快朵頤去了。
等到獄卒離開,沈毅才重新回到了自己鋪草上趴了下來,他一邊擺弄著手裡的稻草,一邊小聲嘀咕。
“但願…陸山長的名頭,能讓那個姓馮的縣令有所顧忌,但願陸小姐…”
想起那位陸小姐,一幕幕記憶在沈毅腦海中閃過。
沒記錯的話,“自己”…曾經給這位陸小姐寫過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