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公子先是撇了撇嘴,然後開口道:“要我說,咱們江都的糧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過錯,朝廷沒有買糧之前,他們不是老老實實的做生意?朝廷一股腦從江都調走了那麼多糧食,那些當官的還在其中中飽私囊,這些糧商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願意去跟官府作對。”
“現在好了,糧行關了,他們就算是徹底跟官府撕破臉皮了。”
沈陵看向沈毅,開口道:“咱們江都距離京城那麼近,馬快的一天就可以一個來回,江都糧行統統關門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京城裡去,朝廷要是知道了江都大亂,陳府尊的官帽…”
“恐怕就保不住了!”
“三兄簡單了。”
沈七郎兩手攏在前袖,看向沈陵,微笑道:“咱們江都的這位府尊,未必就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在朝中一定也是有人脈的,說不定幾天之後,這些江都糧商就要開始倒黴。”
江都知府陳裕的資料,沈毅是打聽過的,這位府尊老爺是元平十一年中的進士,中進士的時候才二十五歲,到今年洪德五年,也不過三十五歲而已,更重要的是這位陳府尊,乃是京城楊相國的學生。
說到這裡,沈毅也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三兄且看著罷,這場鬥法估計三五天之內就會出結果。”
說完這句話,沈毅結了早點的錢,與沈陵告彆之後,動身返回書院。
他需要回去跟陸夫子說一說這件事,倒不是說需要陸夫子做些什麼,畢竟尋到了一個能與陸夫子說的話題,怎麼樣也能在院長麵前刷個臉熟,再刷一點好感度。
…………
就在沈毅動身離開城裡的時候,肥嘟嘟的縣尊老爺馮祿,已經來到了知府衙門的書房裡,胖嘟嘟的馮縣令,渾身的肥肉都微微有些顫抖,他對著主位上的陳裕拱手道:“府尊,今日下官按照三天前的約定,在城裡巡視眾家糧行,發現他們不僅沒有降價,反而大部分都關門不賣糧食了。”
陳知府這會兒正在低頭寫一些什麼,聞言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他們不願意賣,有的是願意的人來江都賣糧,凡是今日閉市的,本府都讓人一一記了下來,本府還在江都一日,就會盯著他們一日,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關門不賣糧了!”
說完這句話,陳府尊麵無表情的說道:“本府從外地調的糧食,用不了多久就會送到江都了,到時候這批糧食由衙門出麵售賣,一律成本價往外賣。”
馮縣令聞言有些猶豫,他又抬頭看了看陳府尊,小心翼翼的說道:“府尊老爺,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就是……”
“還有就是他們把本府告了,是不是?”
陳府尊全不避諱這件事,隻是淡淡的說道:“兩天前,就有禦史在朝廷裡彈劾本府了,用不了多久,朝廷的監察禦史與大理寺的人就會到達江都,徹查此事。”
說到這裡,陳府尊冷冷一笑:“他們,會把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
馮縣令聞言,不敢再說什麼,低著頭就去了。
陳府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會兒,也動身離開了知府衙門,沒過多久來到了玉帶湖畔的一處小紅樓的二樓,在溫柔鄉裡找到了正不亦樂乎的趙公子。
見到趙公子之後,陳裕說明來自,趙公子大咧咧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看向陳裕,微笑道:“府尊寬心,幾個刁民奸商鬨事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我今日就回京城,去戶部替你分說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