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了一眼陸安世,然後二話不說,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陸安世叩首道:“弟子沈毅,拜見恩師!”
這種大腿不抱,那就是傻子!
陸夫子沒有說話,而是自己找了把椅子,默默坐下,然後開口道:“你沒有功名在身上,我公然收你做學生,書院裡那些秀才舉人都會不高興,今日我就坐在這裡受你一杯茶,來日等你中了秀才,回到江都,再公開拜師。”
以陸安世的身份,不要說是秀才,就是舉人乃至於新科進士,說不定都想拜入他的門下!現在他承諾沈毅隻要中秀才就可以拜師,已經是給沈毅開了天大的“後門”。
沈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二話不說,從地上爬了起來,端起書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然後雙手捧在手上,再一次跪在了陸安世麵前,雙手奉茶。
“恩師喝茶。”
陸安世端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接過沈毅的這杯茶,然後抿了一口,把這杯茶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起身把沈毅扶了起來。
“七郎起身罷。”
陸夫子看向沈毅,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從今日起,你我便是師徒了,等你從建康回來,為師便給你取一個表字。”
父母賜名,老師賜字,沈毅現在十六歲,本來要到二十歲加冠才有表字,不過如果他中了秀才,有了功名,老師就可以提前給他取表字了。
沈毅對著陸安世微微低頭,行禮道:“多謝恩師。”
這個時候,沈毅心裡已經踏實了很多了。
不管怎麼說,有這麼個“大儒”兼教育界,科舉界大佬做老師,他將來科場之路將會順暢許多。
而沈毅對於科場的要求並不高。
他並不苛求什麼一甲探花,榜眼,探花之類的美名。
科舉對他來說隻是進身之階,對於他來說,哪怕隻有一個三甲同進士出身,讓他有資格踏進官場,那麼就足夠了!
有這麼個老師在,雖然不能保證他一定中進士,但是各種“考試資料”肯定是不會缺的,考試的時候說不定碰到甘泉派的前輩們主考,到時候隨便摘錄前輩們曾經作品上的句子寫上去,說不定就能混個三甲進士。
“好了。”
陸夫子伸手拍了拍沈毅的肩膀,開口道:“剛考完縣試沒多久,這幾天又折騰範家的事情,想來你也累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回去罷。”
說著,陸夫子頓了頓,然後看向沈毅,開口道:“不過最近幾天,你就不要出門了,剛才範侍郎在這裡,說想要見你一麵,讓範東成給你道歉,我沒有同意…”
陸山長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他畢竟是當朝的侍郎,我拿他沒有辦法,這件事隻能就告一段落,他身上有差事,過幾天應該就會帶範東成離開江都返回建康,等他們走了,你再去江都城裡活動。”
聽到這番話,沈毅微微有些詫異。
“老師,範東成要去建康?”
“嗯。”
陸夫子緩緩說道:“說是要去國子監讀書。”
小老頭眯了眯眼睛,悶聲道:“建康可不比江都,國子監裡有的是狠角色,他到了建康之後,應該就會老實多了。”
沈毅沒有說話,而是目光閃動。
他考完府試之後,也會去建康。
到時候…
沈毅心裡一個念頭閃過。
說不定…可以與範東成在建康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