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接過去之後,默默點頭。
這位晉王世子一邊帶路,一邊歎了口氣。
“原先父王讀了子恒的詩之後,便心生感慨,半個月前看了子恒寫的邸報之後,便隨身帶在身上,閒來無事就翻出來看上一看。”
“父王他雖然沒有生在北邊,但是自小聽過祖父輩說燕都的故事,對你寫的邸報,頗有些感觸啊。”
晉王爺與先帝同輩,都是憲宗皇帝的兒子。
而憲宗皇帝,是世宗皇帝的兒子。
世宗皇帝狼狽南渡的時候,是三十多歲,那個時候憲宗皇帝,已經年近二十了,因此憲宗皇帝是在北邊,也就是在燕都長大的,他自然會跟自己的兒子們說起一些燕都的舊事。
到了第三代李穆這一代,對於北邊的感情已經不太熱烈,但是對於晉王李睿這種第二代人,他們對北邊還是有感情的。
晉王李睿年輕的時候,還曾經去燕都待過一段時間,去追尋先人的痕跡。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李穆已經把沉毅帶到了晉王府後宅的一處偏廳,晉王爺正在偏廳喝茶,李穆讓沉毅在門口等著,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進去之後便對老爹低著頭,開口道。
“父王,差不多要開席,您也該出去會客了。”
晉王爺“嗯”了一聲,開口問道:“宮裡來人了麼?”
李穆搖頭道:“還沒有來,不過午時之前應該會到。”
晉王再一次點頭,沒有說話了。
李穆趁著這個空檔,給沉毅使了個眼色,站在門口的沉毅這才走了進去,對著晉王爺深深低頭拱手:“江都沉毅,賀王爺壽辰。”
聽到沉毅這個名字,晉王爺的目光微微有些變化,他抬頭看了沉毅一眼,然後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椅子,向來嚴肅的他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沉公子來了。”
沉毅把手裡裝著建康地理圖誌的木盒子捧在了晉王爺麵前,麵帶微笑:“這是在下送給王爺的生辰賀禮,乃是建康的地理圖誌,王爺執掌京畿,或許對王爺有用。”
“嗯。”
晉王爺把盒子放在一邊,點頭道:“難得你有心了。”
誇獎了沉毅一句之後,晉王爺又問了沉毅幾句關於邸報以及考學的話,等到兩個人談話接近尾聲之後,這位皇叔才看向沉毅,笑了笑:“沉公子詩文都屬一絕,今日既然到這裡來給本王賀壽,便沒有準備兩句詩詞來?”
沉毅愣了愣,然後低著頭,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一句。
“王爺,詩文這種東西,向來是靈光一現,不過在下年關的時候偶得了兩句,倒可以為王爺賀壽。”
晉王爺低頭抿了口茶水,麵色平靜:“沉公子念來聽聽?”
沉毅默默點頭,看了一眼李穆之後,硬著頭皮念了出來。
“今朝一歲大家添…”
他念完這一句有些打油詩味道的開頭之後,頓了頓,又看了一眼父子倆的表情,繼續念道。
“不是人間偏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