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微笑點頭:“都聽師兄的安排。”
張簡拉著沉毅的袖子,兩個人並肩焯城裡走去,張縣尊一邊走一邊問道:“子恒去吏部報道了沒有?這一次在建康待多長時間?”
“已經報道了。”
沉毅低眉道:“戶部那邊,估計再有一兩個月就要安排事情了,小弟在江都待不久,十天半個月就要回去了。”
“
張簡笑著說道:“按理說,子恒你這個二甲進士,要在六部觀政半年,叫你回去,多半也是讓你去觀政,當初為兄也廝混了半年,其實沒有什麼要緊事,每天去點卯之後,去與不去,都沒有什麼要緊。”
“我那時候,便經常到處喝酒,統共也沒有觀政幾天。”
沉毅微笑道:“兄長你與旁人肯定不一樣,小弟要是這麼乾,說不定沒幾天就被吏部開革了。”
“害。”
張簡扭頭看了沉毅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老頭子都退下來了,我現在與子恒也沒有什麼不同,都是戰戰兢兢,你就不要拿這件事打趣我了。”
沉毅笑而不語。
張敬當了那麼多年次相,在朝堂裡的勢力自然不小,不管他在不在朝堂,張簡這個嫡孫都會獲得應有的照顧。
也就是說,隻要張簡這個人有足夠的能力,就可以做到相應的位置上,不會有懷才不遇的風險。
師兄弟兩個人並肩而行,走到了城門口的時候,沉毅才看到了自己家裡人。
大伯沉徽,老爹沉章,還有胞弟沉恒。
三個人身後,是十個沉家人。
沉毅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家人麵前,先是對著父親沉章行禮,然後扭頭對沉徽作揖,叫了一聲“大伯”。
沉章滿麵紅光,把沉毅扶了起來,臉上是止不住的高興。
“好樣的毅兒!”
沉章激動的說話都有些哽咽了:“給咱們老沉家爭氣了,為父收到信之後,已經去宗祠上香了,你祖父還有曾祖知道之後,也一定高興不已。”
他拉著沉毅,笑中含淚:“昨天家裡的族老過來找為父,跟為父說,準備在宗祠麵前給你起一個牌坊,跟你曾祖的立在一起。”
“等明天,為父給你找個畫師畫像,將來還要把你的畫像掛進祠堂裡!”
沉毅低眉苦笑道:“爹,又不是三鼎甲,便不必起牌坊了罷,至於掛畫像…”
沉毅有些無奈:“將來等我死了之後再掛不遲…”
“牌坊是要起的。”
沉章麵色嚴肅,開口道:“城東的孫家,前科中了三甲進士,不也起了牌坊?我兒二甲進士出身,如何起不得?”
父子倆正說話的時候,一旁的大伯沉徽咳嗽了一聲,笑著說道:“老七二甲五十一名,起一座牌坊也應當,不過現在除了牌坊之外,還有另外的要緊事。”
他看著沉毅,笑著說道:“一轉眼,老七都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婚配,如今老七學業已經成了,這一次回鄉,剛好可以給老七定下一門親事,早日開枝散葉。”
這個沉家的現任家捋了捋自己下頜的胡須,微笑道:“老七高中的消息傳回江都之後,這幾日已經有不少人家登門拜訪了,今日老七先回家歇一歇,明天大伯給你安排幾戶人家,你先瞧一瞧,看有沒有瞧得上眼的。”
聽到沉徽這句話,沉毅的眉頭挑了挑。
他正想說話,一旁的沉章知道兒子的性格,一把拉住了沉毅的衣袖,低聲道:“兒子,有什麼話,回家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