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嗯”了一聲,點頭道:“回建康是不需要太久,隻是手裡有不少差事,需要交割一番,我這就去後衙見世子,與他交割公事。”
說著,沉毅看了看杜懷,問道:“杜公公與我同去否?”
“要去的。”
杜公公微微低頭道:“內侍省交代了,要咱家去探望晉世子傷勢,然後稟明聖上。”
於是乎,兩個人結伴來到了縣衙後衙。
這會兒,李穆的傷勢已經大為好轉了。
他本身沒有傷到骨頭,再加上又年輕,在床上趴了五六天之後,就已經能起身了,這會兒背後的傷已經結痂,隻是不能劇烈運動而已。
在後衙見到了李穆之後,杜懷直接跪了下來,給李穆行禮,口稱世子爺。
而沉毅則是作揖行禮。
李穆伸手虛扶,把跪在地上的杜懷扶了起來,兩個人說了幾句場麵話之後,杜懷知道李穆跟沉毅兩個人還有公事要談,便告辭離開了。
杜懷離開之後,李穆才看向沉毅,笑著問道:“這老貨怎麼跑到樂清來了?怎麼,催著咱們繼續南下的?”
沉毅微微搖頭:“世子,他是奉上諭召我回京的。”
“回京?”
李穆一怔,然後皺眉道:“巡海未半,陛下召你回京做什麼?”
“不知道。”
沉毅搖頭,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估摸著是問一些關於倭寇和抗倭軍的事情,反正我這個邸報司司正是個閒人,回去一趟對於巡海來說也無關痛癢。”
“這可不成。”
李穆有些著急了,他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拉著沉毅的衣袖,開口道:“子恒你若是走了,誰來做征兵練兵的事情?你這個邸報司司正在我身邊,我做事還能恣意一些,你若是走了,沒有人盯著,隻剩我一個人去巡海,反而更加讓上麵疑心了。”
沉毅啞然一笑:“我走了,邸報司又不會走,世子不必擔心。”
“至於征兵練兵的事情,世子實在是不願意過手,可以放手交給淩肅薛威他們去做,這兩個人雖然稚嫩,但是最基礎的訓練新兵,還是能做到的。”
說到這裡,沉毅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說了,我的確也應該回一趟建康,不然前兩天咱們兩個人報上去的軍功,朝廷那邊未必能批下來,我在建康,可以給抗倭軍說幾句話,可以跟陛下稟明實情。”
他抬頭看了看李穆,低眉道:“更重要是,陛下下了口諭,我不得不回去一趟。”
李穆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歎了口氣,有些憋悶的說道:“本來我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準備這幾天就南下繼續抄家去,你這一走,我乾脆也不南下了,繼續留在樂清養傷。”
“抗倭軍的事情,愛誰管誰管,我是不管了。”
李穆抬頭看著沉毅,很是認真的說道:“你沉子恒什麼時候回來,我什麼時候離開樂清繼續南下巡海。”
沉毅笑了笑。
“我若是不回來了呢?”
李穆有些賭氣。
“那我也卷鋪蓋回建康去,讓他們另請高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