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溪咬了咬嘴唇,眼眶有些紅了:“莫不是你在浙江養了外宅?”
“你…”
她伸手拉著沉毅的袖子:“你養了外宅也沒什麼,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南邊…”
沉毅還是搖了搖頭。
他知道,小夫妻剛成婚就分彆,的確有些不太合適,但是這會兒,他的確不能帶著夫人南下。
上一次是因為東南局勢未穩。
而這一次,是因為北齊的那個什麼狗屁清淨司。
“夫人,南邊很危險。”
沉毅低聲道:“我無暇顧及你的。”
上一次沉毅住處著火的事情,他的確寫信回建康了,但是那封信隻送到了趙昌平趙尚書府上,並沒有送到家裡來。
原因很簡單,送到家裡,除了讓家裡人擔心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因此,陸若溪並不知道沉毅險些死在了樂清。
沉毅簡單跟陸若溪說了很久,自己在東南處境危險,沒有辦法分心照顧她。
說到後來,陸若溪隻是低頭垂淚,不說話了。
一直快到中午的時候,小夫妻倆才從房間裡出來,一起去飯廳吃了飯。
下午的時候,沉毅就沒有再出門了。
因為他知道,現在多半是有人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他可不想像那位北齊的狀元一樣,莫名其妙就“墜馬而死”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沉毅才換了一身新衣裳,離開了家裡。
他手裡拎著沉陵幫忙準備好的禮物,上了馬車之後,沒過多久就來到了趙尚書府上。
沉毅的時辰拿捏的很不錯,這會兒趙昌平剛剛從戶部“下班”回到家裡,沉毅在趙家門口下馬的時候,趙尚書也剛剛在門口落腳,兩個人幾乎是撞了個正著。
沉毅下了馬車之後,立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邁步上前,對著趙昌平拱手行禮:“師伯,身體安好?”
一些日子不見,趙昌平頭上的白發,似乎又多了一些,不過他的精神頭還算不錯,見到沉毅之後,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對著沉毅招手道:“子恒回來了。”
沉毅微微低頭道:“昨天就回來了,隻是昨天實在太過疲憊,就沒有來打擾師伯,今天精神稍好一些,就來拜見師伯了。”
趙昌平上前,拉著沉毅的袖子,笑容祥和:“咱們屋裡說話。”
“這些日子,你伯母也很惦記你,跟我問過好幾次了。”
說完這句話,他回頭看了一眼沉毅停在外麵的馬車,微微搖頭道:“子恒你品級也不低了,怎麼也不雇個轎子?”
沉毅微笑道:“個人習慣,小侄不太喜歡被人抬著,會暈頭轉向的。”
其實坐轎子,自然是比坐馬車舒服多的。
隻是沉毅從心理上不太適應把人當成牲口使喚,因此幾乎從來不坐轎子的。
趙昌平也隻是隨口一問,便沒有再提了,他一邊引著沉毅進門,一邊笑著說道:“今天在戶部,還聽到有人提起子恒。”
沉毅微笑道:“八成是在說我壞話。”
“還真是。”
趙尚書爽朗一笑。
“那些人說你沉子恒兩年四遷,一定是個奸臣。”
沉毅也跟著笑了笑。
“那可不?隻要是升官快的,在他們眼裡,恐怕沒有一個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