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重要的是,這些倭寇竟然能夠饒過邸報司的情報係統,悄摸的潛伏在福寧州,對抗倭軍發起圍攻。
雖然最後因為戰力差距,薛威在付出了一些代價之後,還是擊退了這些倭寇,但是這裡麵絕對大有文章。
福建肯定有人不乾淨,跟倭寇互通了消息。
對於這個問題,沉毅一直耿耿於懷。
對於抗倭軍在福寧州吃的虧,他也一直記在心裡,非常惱火。
因此他問出來的這幾個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到最後,就連孫巡撫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吐了出來。
“這件事,的確是老夫疏忽了,老夫會立刻派人去福寧州詳查此事,一定給沉學士一個交代。”
沉毅麵無表情:“福寧州那裡的問題,自然是要查的,但是福州城裡的問題,也一樣要查,不然福建的倭患,用不了幾年可能就會重演。”
他靜靜的看著孫撫台,開口道:“中丞您說呢?”
麵對這種幾乎是鐵證的證據,孫複即便是想保這兩家,也完全不可能保住。
這位官場老手,在第一時間就放棄了這兩家人。
“沉學士說得對。”
孫撫台麵色陰沉道:“這種通倭的害群之馬,福建是萬萬容不下的。”
他看向沉毅,問道:“沉學士,老夫立刻行文福州府衙,讓福州府衙去這兩家宅子裡拿人,關進大牢裡審罪,一定儘量把事情查清楚,給沉學士,同時也給抗倭軍一個交代!”
沉老爺笑了笑:“鐵證如山,還有什麼好查的?”
孫撫台微微皺眉:“那沉學士的意思是?”
“先抄家,然後交刑部問罪。”
沉老爺澹澹的說道:“福州城裡,不止這兩家人通倭,其他的士族,晚輩也準備好好的查上一遍,把去年晉世子留下來的漏網之魚,一一清理乾淨。”
孫撫台微微皺眉道:“沉學士,事情鬨得太大,恐怕福州士族人人自危,影響我福州的百姓民生…”
“中丞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讓我繼續追查下去了。”
沉老爺眨了眨眼睛:“那上報朝廷?讓朝廷派三法司的人下來,把這福州上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查上一遍?”
沉毅麵帶微笑:“他們專業一些,想來查起桉子,不會影響百姓,更不會波及無辜。”
聽到三法司三個字,即便是這位福建巡撫,臉皮子也忍不住抖了抖。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似乎……也不用太大張旗鼓的驚動朝廷。”
見這位巡撫大人說話有些磕巴了,沉老爺微微一笑,走到房間的門口,推開房門,把一個隨行的護衛叫了過來。
這護衛姓董名川,今年二十四歲,是抗倭軍出身,因為身手不錯,被選為了沉毅的貼身護衛。
“董川。”
董護衛立刻上前,畢恭畢敬的對沉毅低頭抱拳道:“大人吩咐!”
“你替我跑一趟,去淩將軍那裡,告訴他…”
沉老爺微微眯了眯眼睛,語氣風輕雲澹:“告訴他,可以進馮譚兩家拿人了,拿了人之後,統統看押起來,等著移交刑部,至於兩家的家產…”
“就地封存,等候處置。”
董川立刻低頭應是,然後轉身大踏步離開,去給淩肅傳令去了。
沉毅跟董川的對話,聲音並不小。
可以說是當著孫撫台的麵,安排完了事情。
說完這些事之後,沉毅回頭看了孫撫台一眼,微笑著問道:“中丞以為,這樣安排如何?”
孫複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答話:“沉學士是朝廷欽差,隻要事涉倭寇,都由沉學士做主。”
“既然中丞沒有什麼意見,那我就放心了。”
沉毅笑著說道:“之後幾天,晚輩要詳查福州其他士族了,中丞可以通知下去,讓福州的官員儘量不要跟這些士族往來,以前有關係的,也要儘快撇清關係。”
“不然…”
沉老爺慈眉善目。
“查桉的時候一不小心波及到福建的同僚們,可就不太好了。”